天空是如此的深沉,铅灰色的云遮住了天幕,在交错的边缘映照出朦胧光影,大地上嶙峋的碎石横躺,像久远战争中留下的石碑,记录着那无人所知的过去。
随后,有滂沱的雨水从天空落下,被碎石切割的支离破碎。
卩恕呆立在原地,任由雨点打湿。他没有动,只看着横躺在岩石上的尸体,大脑几乎是空白的。
“好好替你爱人收尸吧,这就是得罪我们的下场。”
画着笑脸的硬壳纸,横插在尸体边的石缝中,雨水滴落,每一声都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冰冷的,死寂的名字,在光环中褪去了色泽,再也没能亮起。
卩恕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去往何方,就像是从时光长河中飞溅出的一滴水,永远停留在了这一刻。
“骗子啊!!”空旷无人的大地上,传来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
残败不堪的大地上,有孤独的人影跪坐着,怀抱一具已经冰冷的躯壳,长久的静默。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不疾不徐的提示音传来,打碎了一地宁静。
--我们既强大又多金,人还幽默的卩恕大人,您在哪?收到请回话。
看着那行文字,卩恕僵死的心脏猛然一抽,麻木的神情好似活了过来,平稳如磐石的手竟然开始颤抖。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心脏再次抽动了一下,有某种名为希望的东西,顺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没错,云刑那个脑残在想尽办法复活他弟弟,说明阴间确实存在。那骗子到了阴间,还没安顿好,就给我发了消息。
一时间,振奋与感动油然升起,卩恕抹了把脸,又哭又笑,难以克制内心的激动。
--不用管我,你先安顿好自己,缺什么就给我托梦。
卩恕飞快回道。
渝州坐在归乡号内,满脑袋问号。
为了防止机毁人亡,他已开始操纵黑棺降落,只分出一小部分精神力,与卩恕对话。
--什么意思?你是在咒我吗?
卩恕看着那触目惊心的文字,悲从心来,骗子还没有发现他已经死了。自己,自己又怎么能戳穿那冰冷的现实。
卩恕只恨当时在购买遗容套餐和遗嘱时,没多长一个心眼,让骗子也留一份。
--你放心,我一定会复活你的。
渝州哭笑不得,在毛球和葬师紧张的眼神中,以一个极其顺滑的旋转甩尾,将归乡号停泊在了不知名的大树下。
那里已接近祟岛边缘,到处可以听到呜咽的风声,与海浪卷动的鸟鸣。
渝州打开舱门,看着毛球以逃命般的姿势跳出黑棺,笑着摇了摇头。
内心却在思忖,自从光环连续升级后,确实没出现过联系不上彼此的情况,不过那憨货一口咬定,自己已经死了,必然还有别的原因。
--有人给你寄我的死亡相片了?
--不,我现在就和你呆在一起。
卩恕紧了紧怀中冰冷的躯体,手指轻轻抚过那已显得有些灰败的容颜,将嘴唇贴了上去,烙下一个轻柔却沉痛的吻。
远在千里之外的渝州:……
死后标记消失他是知道的,但赫鲁德林不可能随便找了具尸体伪装成他。是克隆?还是另有蹊跷?
--光环不是开放了传输图片的功能吗?你拍一张照片给我。
--别看了,你会受不了的。卩恕回到。
渝州喉珠滚动了一下,千言万语憋在肺腑之中,还是咽了回去。
--没事,我受得了。
--那你,那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就在渝州脑壳嗡嗡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