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盯视渝州,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久到一旦希望落空,那眼瞳中的岩浆便要冲破禁锢,将所有胆敢欺骗他的人化为灰烬。
渝州将【复生之种】拿出,用拇指的指甲盖弹往天空。
那被无数神秘符号包裹的种子,从内部散发奇香,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勾入其中。
【复生之种】…恃的眼神自它出现开始便再也挪不动了,他有猜想过云刑寻找的【它】究竟是什么,但从未往复活这个概念上思考。
在他六十多年的人生中,死亡从不曾退下它的威严,让生机自它的领域中生长。
复活,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复活吗?恃的心中出现了一个疑惑,同时也烧起了一团火。如果屠夫可以拿它复活弟弟,那么自己是否也可以用它来复活女儿?
“你可以翻一翻附录,据说,让它开花需要用到雪岭圣树。”
平静的声音唤回了恃的理智,而附录上的内容则为他的理智再泼上了一盆冷水。
雪岭圣树…
雪岭圣树…
雪岭圣树…
他喃喃了好几遍这个名词,蓬松的身体就像一个扫把,在房内来回扫动,越扫越是萎靡,步子越来越慢,最后骤然一停:“他一定不会放弃。”
他一定不会放弃!
这句话,无头无尾,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而“不放弃”的又是什么?
“是的,他一定不会放弃。”渝州平静回应。
他一定不会放弃,因此,他势必要答应一些条件,一些会将他推入深渊的条件。
“直接让云刑选择自杀,他一定不会同意,但如果换成那种半成品的药丸,他未必会拒绝。”恃分析道。
“是的。”渝州眼皮微微下垂,“特别是这药物的解毒剂和【复生之种】的生长剂是同一种东西。”
“没错,没错。”恃兴奋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马上开始行动。可目光在接触渝州之后,慢慢变得平静,“你看起来有一些疲惫。”
“有吗?”渝州侧身望去,他苍白的脸颊倒映在锃光瓦亮的金属船舱上,像是快断气一般。渝州自己也吓了一跳,摸了摸脸,喃喃道,“或许是有些累了吧。”
他勉强笑了笑,“我这工作强度也算得上九九六了吧,别人完不成工作是没钱,我完不成是没命。”
恃抽了一口烟:以后在协会,我罩着你。
“您老只要不把我卖了,我就谢天谢地了。”渝州说着从空间中掏出一卷绷带,“找个演技好点的。”
。。。
阿克苏赫德教派飞船门口。
双阳同天,黄沙漫漫。
云刑要回了属于他的皮肤与刀,坐在一个小沙丘上,吹着不知名的乐曲,曲声苍凉,亦如那荒芜沙土。
镜像体站在他的身边,头顶装满滚油的大碗,战战兢兢,不敢动弹,仿佛一条拆了家被主人狠狠责罚的二哈。
这样的画面顺着探头的传输通道,进入了中控室的全息屏幕。
刚回来的渝州窝在飞船的中控室里,嗦着冒气泡的冰可乐,享受着恒温空调吹来的22度冷风:“他俩就这样,暴晒了一个小时?”
“是的。”满师坐在他身边,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看来我们寂寞如雪的处刑人这次真的是气疯了。”
两人相视一笑,举起可乐碰了一下。
画面中,镜像体不安分地挪了挪身子:“大人,我有点尿急,你看能不能。”
云刑:“不能。”
镜像体:“我不仅尿急,我还肚子疼,你看能不能…”
云刑:“不能。”
镜像体:“我不仅尿急肚子疼,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