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一走,村里的地都留给我们种了,是,现在的地是不值钱了,可是以前值钱的时候,他们给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啊。
还有爸妈每年种地、喂猪、养鸡鸭,一年到头也能剩下不老少吧?
最后是进了谁的口袋了?
人家几个有一个人说个“不”字吗?
还有,柱子读书的学费是谁给的?不是爸给的吗?
那爸的钱又是哪儿来的?
还不是人家安杰他们给的,要不是因为这些,你还能攒下钱来?连儿子读书你都得拉饥荒。
这还叫没帮,怎么才算帮了?
你去问问,村里几家的兄弟姐妹能有这么好的?你要换个难相处的,哪来这么容易的事儿?”
“这你就知足了?”吴桂香却是十分不屑地嗤了一声。
“我说你就没见识簸箕那么大点天,就这么一点小恩小惠,就得让你记一辈子恩德。
人家住楼房,怎么没见给你买套楼房住?
人家的车子怎么没买辆给你开?
他们要是有点良心,就不会让你这个大哥还在村里刨土。”
乔安平听着听着,这下算是明白。
“吴桂香啊,说来说去,你是嫌我没本事啊。
你哪是嫌我弟妹?是你男人没本事啊,没让你住上楼房,没让你开上汽车。”
其实随着兄妹几人的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他们关于这样的争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以前吴桂香还会顾忌着面子,顾左右而言他,打打岔。
但是她现在是彻底绷不住了。
“对,我就是嫌你没本事!”吴桂香大声道。
“你有啥本事啊?你除了会种地,你会啥啊?你自己睁着眼睛瞧瞧,老娘跟了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我从天亮做到天黑,一年到头得了几分钱啊?
你看看这补丁的衣裳,我一辈子的衣裳加起来都没别人一件的贵呢。
别人看见兄弟姐妹发财了,还知道走勤点,打打秋风呢。
你倒好,你见了面都巴不得绕着走,是生怕别人吃着肉把油沾你身上了啊。
人家每年给两孩子的红包,你转个背还要给他家那个小的回一个,你装什么阔啊?你有人家那个钱吗?
乔安平啊,你倒是谁都对得起啊,你对得起你老婆孩子吗?”
吴桂香吼完了这一大段话,倒头就睡了,拿背朝着她。
乔安平脑子没什么弯弯绕,竟然还真有点愧疚了,又趴在她身后用手扒拉她。
“我知道苦了你了,我这辈子对不起你。
下一辈子,下辈子我生聪明点,我去当个大官,到时候让你当官太太。
成天啥事儿都不干一只手戴一个金溜子,咱们锄头都用金的。”
“滚吧,你就!”
吴桂香一脚踹过去,“这辈子我都过够了,下辈子我还跟你?”
“再说了,谁家的官太太还扛锄头啊?那金子做的,得多沉啊?”
“那不扛金锄头,扛什么锄头?”
吴桂香一个白眼翻上天。
“人家那官太太都是有丫鬟仆人伺候的,早晨喝豆浆都是一碗咸豆浆一碗甜豆浆,看上拿碗喝拿碗。”
“啊?那么多喝得了吗?”乔安平很惊讶。
吴桂香瞪了他一眼:“喝不了都倒了呗,都当上官太太,难道还怕浪费不成?”
“不怕,不怕,到时候都给你买。”
两个人说着说着,都乐呵了起来,似乎都忘记了为什么吵架了。
第二天,一家人收拾好,就该往城里去了。
李芳兰什么都想带走。
“那腌泡菜的坛子。”
“还有那口大铁锅,前两天才制的呢,好着呢。”
乔妙在一旁道:“妈,城里都有呢。”
乔妙说罢看着哥哥嫂子:“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