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蕤言最后一句话在萧宁的脑海里回荡着,不停回响。
等她睁眼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屋内寂静空明。
萧宁猛然起身,望着自己身上的被褥,恍然已是换了一张。原先她的被褥是纯白无色,但现在却换成了水蓝色丝绒被。
天天盖着的被子,她绝不会记错。
她连忙伸手去摸枕头底下,触碰到了昨日新换上的册子,还有一个青花瓷样的大肚子药瓶。
看到这药瓶,萧宁微微松了口气。
果然,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大小姐醒了?”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奴婢是三掌柜派来的,说您的贴身丫鬟因事回家了,让奴婢来伺候几天。”
“进来吧。”萧宁没有多想,巧环告假的时候是去过酒楼招呼,让老宋准时送一日三餐过来。
这点记忆她还没丟。
“大小姐可要订制衣裳吗,三掌柜说过几日就是将军嫡女大婚,让奴婢问问您需不需要置办什么。”丫鬟帮萧宁梳着头,扫了一眼梳妆台,微微蹙眉。
萧宁看自己那梳妆台,除了几根玉簪之外就只有一盒胭脂。
这身子原主的东西,她是能扔都扔了。
“当初胤王府家宴,我也是这么轻装素衣的,参加将军府婚宴也不必太过隆重。”
不然岂不是让胤王府的人说闲话了。
“大小姐,三掌柜还说若是您不想去可以不去。别说您身子羸弱,又没个人陪着,若出了事还倒给将军府添了麻烦。”丫鬟将老宋的原话复述着。
萧宁心中一动,通常别府的家宴跟婚宴,那客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去。就是孑然一身的公子千金,那也都是跟随父母前来,从来没有只身赴会。
之前她闹着分府别住,已跟萧然闹翻了。他素来不结交朝臣,这一场婚宴他也未必会去,如果就她一个庶女前往,却是有些不大方便。
“前日不是回了帖子说要去的,此时反悔岂不叫人笑话。”萧宁可不想做那出尔反尔的小人。
再说了,杜家嫡女这次成婚的对象,是萧绾瑛的母族一派。
这个消息萧宁前日看了喜帖才知道的。
既然萧广萧绾瑛要前去,她又怎能不去探一探虚实。既然要谋害自己的是熟人,十有八九就是她们父女俩。
萧宁眸底忽而掠过一抹寒芒。
回春堂萧广带着萧绾瑛来探望,但还没等她说几句话,萧广就将她赶了出去这举动现在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既然都带着女儿来探病了,怎会不容许她们姐妹二人说话。依照萧绾瑛的性子,绝不可能甘心被这么拒之门外,赶她出门的还是她的亲爹,这就更加让她不服。
萧广在屋内跟她所说的话会一字不差地落入萧绾瑛的耳中。
她作为曾经的天下第一名女,结交的千金公子多不胜数。只要她对其中一个人说了那日偷听到的,马上就会一传十,十传百。
千金们深在闺中,最多就是自己躲起来很几个要好的人说。纨绔公子们可不一样,他们出入秦楼楚馆,一桌上就是十几个人,这一说出去更是流传甚广。
花楼酒馆里的小厮最喜欢探听富贵人家的丑事,他们得知了便在下人圈说开,渐渐地也就传到了街坊百姓之中。
萧广等于是利用了萧绾瑛,将杀妻传言放了出去。他不废一兵一卒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给府衙的通缉令埋下了伏笔。
回想起那日的情形,萧宁脑海中的记忆一点点浮现,不知怎的,她竟是记得格外清楚。
萧广一直跟她说司蕤言的坏话,撺摄着她怀疑他,似是要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明明是探病,却没有一句嘘寒问暖的话。
说来也巧,从萧广离开之后,京中就开始流传起司蕤言买凶杀妻的流言。之后府衙更是在无人报官的情况下,对司蕤言下达了通缉令。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