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这些朝臣的身份都被查明。其余三个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官小吏,最大的一个乃是钦天监的监正,名叫冯左。
此人没有高贵的门第,祖上也并不显赫,就是凭着科举考中了一甲第七的好名次,这才步入了官场。
据说冯左幼年曾被一个高人相中,教授了他五行八卦之法,还有观星术,对那天文气象了若指掌。
某年开坛做法,他提前告知皇上会有暴雨突袭,可提前两个时辰。朝臣纷纷反对,说不在吉时吉时,国运必衰。
但这冯左浑然不惧那些朝臣的反对,庭上激辩,一时间名声大噪。
钦天监不涉内政,以至于冯左在那激辩之后便再无风浪。得罪了朝臣,冯左也不敢再上朝时多做言论,除了天文历法之外,几乎不会再说别的话。
钦天监不如六部事务繁杂,除非天有异象,否则一年到头也没有冯左多少事如今这人忽然出现在了涉嫌里通外敌的名单上,倒也不是很奇怪。越是沉寂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特别的凶。
作为钦天监的监正,冯左常年都在观星台上居住,自家府邸一个月都不一定回去一次。
司蕤言打听之下,才发现冯左的名声在这些年并不好。因为他归家甚少,甚至有闲言碎语,说他妻子红杏出墙,那新得的儿子是别人的种。
他成了活王八还不知,兀自在替别人养儿子。
这等流言,冯左定是知道的,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只在观星台上住着回香楼内,司蕤言手持清茶,端坐包间,眉宇清俊。
“殿下,你来这等地方,不太好吧。”成峰脸色通红,嗅着一堆脂粉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有什么不好的,听曲难道也犯禁不成。”司蕤言冷声低语,垂眸望着眼前的清茶。
成峰眉头蹙起,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阵轻笑声。
包间外,一堆莺莺燕燕在外探着脑袋,银铃般笑着,眉眼之间尽是说不出的妩媚。
“我在这楼里呆了将近十年,就没见过这么清俊的公子。”
“也不知是哪家里出来的,浑身上下的气派,倒比那前些日子来的嘉诚郡王还富贵。”
“你可闭嘴吧,就那郡王,我看着都比不上眼前这公子的一根脚指头。”
议论声越来越大,包间内听得清清楚楚。
对此,司蕤言目中清冷,没有一丝波澜。他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一句话也没有说。
伺候的老鸨都有些站得腿软了,但她纵横花楼三十年,眼力劲还是有。她知眼前人非富即贵,也不好多开口,只在边上站着。
“人呢!都到哪去了!花楼白天是不做生意的吗!”
一声咆哮传来,张狂无比。
老鸨忽而脸色泛白,起身就是要走,但看到坐着的司蕤言,一时间又是身子僵硬。
“客人来了,且前去伺候,无妨。”司蕤言眸光轻闪,将茶杯捻在手上轻轻转动了一下。
老鸨如获大赦,如断了线的风筝迅速飞走。
“冯大人,您可算来了!姑娘们可都惦念着您呢!”
包间外那些偷看着司蕤言的姑娘们脸色一变,眉头深蹙,甩着袖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嘤咛娇笑之声响起,伴随着十分痛快的大笑。
风月场中,迎来送往,那些姑娘们早已学会了变脸。她们笑颜如花,先前的嫌弃仿佛没有出现过。
只见一名身穿鸦青色官服的人,左右手各搂着一个美娇娘,脸色红润迈着大步走上阁楼。
成峰上前,将包间的门微微合上。
但这这门合上也是白合,冯左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调戏着怀中美人径直上了三楼。
回香楼一共五层,越往上走则地位越高,身份越富。冯左身为钦天监的监正,如果手中富裕,那上五楼风流快活也不是难事。
“大白天的就来花楼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