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我要小心养着,二位就小坐一会吧,有什么想说的快说。大夫可是说了,我不宜多耗费心神。”萧宁打了个哈欠,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萧广面容微沉。
他身为钦差大人,多少人求着他登门。大笔挥毫,一掷千金的都有,京都中也没几人能得他亲自面见。
如今倒好,一个黄毛丫头都敢给他脸色看了。
“既然侄女如此体虚,有些话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萧广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绮儿,去将门合上,你也出去。”
萧绾瑛莫名就被下了逐客令,心头又是起了千万层火。
“爹,我好容易出门一趟,有好些话想跟堂姐说呢。”她话音未落就是被一记冰冷的目光怒视。
“没听你宁儿堂姐说,她不宜多耗费心神吗!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不迟!难不成,你觉得宁儿以后没机会听你说话不成!”萧广沉声低语,略有些威胁警告的意思。
萧绾瑛脸色一白,咬牙转身而出,关上了门。
在离去的时候,她的眼中微微有泪。
这委屈不是装出来的,萧宁看得出萧绾瑛是真的流泪了。如果她真要演戏会在这屋里哭,而不是出了门再哭。
她抬眸看向立在屋中,脸色阴沉的萧广,忽而也是心头一紧。
“不知二叔想跟我说什么,还需要关起门。纵然我们是亲戚,也该避讳些吧。”萧宁冷声低语。
亲戚之间也不代表无所顾忌,男女终究有别。
如果她在萧广离开之后,故意说二叔趁机占她的便宜,就算离谱也难免会有风目风语。
一个满口仁义道德的钦差大臣涉嫌威胁亲侄女,这说去怎么都不好听。萧宁又正在病榻中,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受害者,那些舆论若起,只会给萧广一个人的脸上抹黑。
萧广如此精明的人定是想到了,但他还是无所顾忌站在了这屋中,将自己的女儿给赶了出去。
他将要说出口的必然是大事。
“侄女历经此劫,大难不死实乃万幸。这些日子,二叔一直在暗中遣人找你,每日都是心急如焚。前不久,一个好朋友告诉我,你遇到的这一场意外,并不是意外。”
萧广背负双手,神色冷沉。
“是吗,那日暴雨突袭冲垮了山道。二叔该不会是想说,有人在外施法,呼风唤雨了?”萧宁随意应道,眼中略带了一抹听到玩笑话的笑。
这与萧广的严肃截然相反,似是根本不将他那番话放在心上。
钦差大人的话,从没有人敢当做玩笑。萧宁敢,这也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萧广眯了眯眼,冷笑一声,甩袖走到一边坐下。给自己缓缓倒了杯茶,转而也是温和起来:“侄女到底还是年轻不通世故,不知道人心险恶。”
他将茶杯放在手中玩弄着,转眸忽而又是阴沉:“那日就算没有暴雨,侄女难道就觉得你会平安无恙?”
萧宁笑容渐渐收起,如此开门见山,要是她再装傻,岂不成了欲盖弥彰了。
“二叔的那位朋友到底查到什么了?”她没有将话挑明,而是装作一副无知模样。
日光打在纸窗上,映耀出一种昏惨惨的微光。
萧广面色深沉,在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种阴阳脸。
“查是查到一些,但就怕侄女不愿意听。”
“一家人,有什么话说不得。堂妹都被二叔赶出去了,这屋中只有你我二人,就算我不想听,有些话二叔还是会说的,不是吗?”萧宁不知他这故弄玄虚想将做什么。
被看穿了心思,萧广讪讪又是笑了笑。
转过身来,面目忽而严峻,他压低了嗓音:“那天侄女上山之前,你那夫婿曾在城北桃仙庙内与一人见面。经过寻访百姓,得知那人正是逃亡了十年的江洋大盗,黑地虎!”
萧宁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什么黑地虎,她还白山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