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忽而沉肃,吴长老也是敛了敛眉,二人离开了屋子。
后院某处,司蕤言将在山庄里发生的事都说了。
“我故意与那周校尉说,早听闻西鹤城中有反贼。此时他定会怀疑巡城府中出了内奸,回去之后定然会怀疑手下。只要吴长老命人做些手脚,他们便会自相残杀!”
起义军此次虽然伤亡惨重,但活下来的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有的曾经还做过那梁上君子。
“那姓周的本就多疑,确实可以好好利用。只要伪造一封书信放在他那心腹手下的屋中,那他们内部就会鸡飞狗跳!”吴长老点了点头,对这办法也相当赞同。
官府中的人他们已没有能力动摇,借刀杀人便是最好的上策。
“周校尉动手杀了自以为是内奸的人,但如果证据是信件,这等东西就很容易伪造。只要长老再故技重施,将涉嫌与起义军勾结的证据放在周校尉家中,那李太守也会怀疑他。”
司蕤言的算计,环环相扣。
黑山云动手杀他,是为了隐藏自己内奸的身份。周校尉也可以杀了心腹手下,来隐藏他是“内奸”李太守如果够聪明,他不会不怀疑一个动手杀了自己多年心腹的人。细查之下,就会查到起义军安排好的蛛丝马迹,他会怎么做就不言而喻了。
物证呈上,他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反正能担当校尉的人多得是,周校尉的能力算不上不可或缺。
“公子大恩大德,我等来世就是当牛做马也难以回报。但恩情必还,不知公子可有需要相助的地方?”吴长老恭敬又是抱拳。
司蕤言眉目一动,脑海中闪现出了明夫人的脸。
世间怎会有两人长得如此相似。
那张脸怎么看很令他心惊。
他抬起眼眸看向吴长老那真诚的脸,犹豫了片刻,正要开口相问的时候,忽而一个人影飞窜出来。
司蕤言目光一凌,待看清来人后,心又是放了下来。
“公子!您没事吧!”成峰目色惶恐,上下打量着主子。
吴长老见到来人,手中的刀也是渐渐垂了垂。
“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毛毛躁躁!”司蕤言语气凛然,倏而冷如霜雪。成峰抱拳颔首:“属下愿意领罚,但实在事出紧急!”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吴长老,附耳到主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忽而,司蕤言瞳孔骤缩,身子似是僵硬了。
“事不宜迟,公子还是快回吧!”成峰咬了咬牙,目中的焦急已是没法遮掩。
司蕤言抬眸望向吴长老,更了更喉,想要问得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抱拳道:“事出紧急,长老多保重,江湖之大有缘再见!”
话音未落,他步履如风,眨眼间便已走出七尺之外。
然而还才刚走到医馆门前,几个人就已是横身拦住了他。
司蕤言左右看去,但见这拦着自己的都是起义军的人。他眉头冷沉,只这么看着他们。
“公子留步,夫人已经醒了,请您过去说话。”其中一人抱拳行礼,语气间也甚是恭敬。
司蕤言眉头微蹙,看向了京都方向,面容僵硬。
“劳烦诸位领路。”他压下了心头的急促,缓声低语。
医庐内,明夫人的脸色已是恢复了几分红润,背靠在床头,目色也尽已清明。
“躲过了巡城卫的刀锋,却没躲过一只蝎子的冷刺。真是千算万算,还是棋差一招。”明夫人无奈笑了,微白的嘴唇荡起一抹孤高与戏谑。
这一笑让司蕤言眸中颤动,激起一阵微微的波澜。
神态举止,甚至自嘲都跟萧宁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知夫人接下来有何打算?”司蕤言坐在一边客位上,目不斜视,再不去看她。
起义军伤亡惨重,其余各个分堂也不是情况如何,那些活下来的弟兄也未必会愿意再归到起义军种。能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