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怎么说?”萧宁问着方才在门外低语的小厮。
这人她认得是跟了老宋很多年的,整个宋家除了老宋,他就是最值得信任的第二人。
小厮颔首低语:“大夫已开了药,我们也将药煎好了送来。但公子或许是不认得我们是谁,不相信我们便一口都没喝。”
萧宁点头,这倒是司蕤言的性子。不过他也真够钻牛角尖的,如果想害他,那还不直接一刀捅死,哪里还会给他煎药。
想到这,她忽而目光一闪。
司蕤言身为质子,人又时不时地消失不见。或许他要对付的和要对付他的人都不少。有些想要他的命,有些则想将他生擒活捉,从他嘴里套问出什么来。
忽然她又想到秦甫枫跟她说的,萧绾瑛可能拿着司蕤言的把柄。
她更笃定了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
“将药端过来吧。”萧宁虽然不懂医理,但也知道身上中毒必须要解药,靠着身子自行恢复是不可能的。
纵然百般不情愿,萧宁还是端着药再次回到了屋子里。
她将那药汁往自己口中送了一口:“这是给你煎的药,我已尝了一口,如果有毒我们就一起死。”
司蕤言眉头一动,面色依旧很冷,但他的头已是慢慢转了回来。
他的身子自己很清楚,光靠着内力运行根本无法逼毒。不服解药,那毒素在血脉中蔓延,他还是凶多吉少。
萧宁见他乖乖喝药也不惊讶,毕竟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药物服下不会那么快生效,保心丸的药力也还未过去。但司蕤言因为气血虚弱已然是困倦,萧宁让小厮进来扶他躺下,这头刚落在枕头上,他就已沉沉睡去萧宁无奈摇头,这平时里那么倔强的人,受伤之后还是变得虚弱不堪。
“好生照拂着。”萧宁想回酒楼跟老宋打探一下,看看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司蕤言有没有跟什么人发生过激烈的矛盾,以至于要杀人泄愤的地步。
她心中猜测谋害司蕤言的绝不会是他本国的人,不然也不至于让他活到现在而且作为质子,司蕤言活着对他们本国更有好处。
如果是在入赘宋家之后才惹来了杀机,那些人想对付的就不一定是司蕤言,还有可能是萧家。
关乎害命的事,萧宁胡思乱想了许多,她宁愿多想也不愿有任何的疏漏。
萧宁回到酒楼时,却发现门外站了一群人,身着棕红色整齐衣衫,分列站立两行,胸膛笔挺看上去就不一般。
“萧姑娘可算是回来了。”
萧宁刚入酒楼就听见一个低沉冷傲的嗓音。
她寻声看去,只见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那人,身着金线滚边银蓝色长衫,束发银冠,两撇胡子整整齐齐,狭长的眼睛倒吊着,看上去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此人长相虽然奸猾,但那衣着得体,俨然透出一股贵气来。
萧宁见酒楼中空无一人,不用说,定是这人将客人都赶走了。她目中一凌,大白天敢砸她的生意,来者不善啊。
“这位是?”她暂且压住心头的怒火,客气问道。
“大胆!见了魏国相公不行礼!还敢问名!”站在那男子身边一人怒目而视,冷声喝道。
萧宁冷瞟了他一眼,蹙眉摇头:“这大白天的,谁家的狗不好好管着,到处乱吠,吵死人了。”
那人额上青筋暴起,怒道:“你敢骂我是狗!你可是我乃是爵爷身边的..”“身边的狗就更得好好管着了,放出来乱吠个不停,若是咬了人可怎么是好。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但只要是恶犬,我都不会客气。李爵公向来是非分明,定也是不会纵狗行凶的,是吗?”
萧宁看了不看那乱叫的奴仆,冷眼落在李爵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