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你去找你奶,也这么说。”
她看向三儿子方农,“农农,你去找黄郎中和稳婆,说我要生了。”
四个儿子面面相觑。
外面还没打起来,妈也还没肚子痛要生咧,为啥安排这些?
不知是紧张还是到时候,安小芸觉得肚子隐隐作痛。
他们一家是死是活,就在今天这一博。
她勉强挤出笑。
“乖,听妈的,出去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和人说话耽误时间,完成妈妈交代的任务,知道吗?一定要快。”
四个男孩跑出去没一会,安小芸刚把门关好,听见外面传来更大喊声。
“啊!我的萍子啊,你怎么被打得躺在地上?老方家不做人啊!萍子……”
是三弟媳黄萍的妈来了。
安小芸扶着桌,艰难坐到床上。
她微合着眼,听力异常敏锐。
门外院坝中。
自方家三媳妇黄萍的老母亲李老太来以后,双方对峙,大吵,就差动手。
方家二媳妇张大芳一向泼辣、强势,架不住李老太仗着活得久,比她更泼。
武力上还有黄萍的两个哥哥支持。
因此,身边只有十岁儿子的张大芳只能从道德上取胜。
她双手叉腰,涨红着脸叫叫咧咧。
“好啊你,黄萍,自己交代不明白鸡蛋的下落就找娘家人打嫂子,你真能啊!我告诉你,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问鸡蛋也没错!”
要知道他们老方家拢共就四只鸡,每天不一定下四颗蛋,家里却足足有八个小孩,更别提大嫂安小芸马上就要坐月子!
一个蛋五分钱,一次少两蛋,就是一毛钱!
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张大芳红着眼瞪黄萍。
黄萍瘦瘦弱弱的,缩在李老太旁边一脸委屈。
“我没偷吃鸡蛋,二嫂……”
“最近都是你做饭!”张大芳声音尖锐,咄咄逼人。
“不是你还有谁!还有谁?!”
李老太不满了,“啥意思啥意思?我闺女给你们老方家当牛做马,赚工分还做饭,结果就被你这样糟蹋?她大哥二哥,你们就看着萍子被这样欺负啊?”
两个身形壮实的男人对视一眼,走上前。
张大芳慌得后退几步,捂着领口大喊。
“救命!黄萍她哥要揍人了,流氓啊……”
她这么一叫,周围聚居的几家人闻声过来,黄家两兄弟也不敢再动手。
黄萍眼底飞快掠过一缕异色。
她连忙上前两步,着急又诚恳道。
“二嫂,我真不知道鸡蛋怎么少两颗,家里攒的鸡蛋妈都让给大嫂煮来吃,剩下攒着给她坐月子,我们……我们忙着上工的时候,都是大嫂和蛋蛋在家自己煮来吃的啊!”
屋内。
安小芸倏然睁开眼,眸中竟是愤怒和痛心。
原来是黄萍!
是一向看着老实怯懦的黄萍朝她身上惹火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李老太尖锐声响起。
“啥玩意啥玩意?哪家孕妇这么珍贵,天天吃蛋,坐月子还攒蛋!?还是大嫂!?大嫂个啥玩意?人呢!?她人呢!?”
沉重匆促的脚步声和话语声越来越逼近。
恍如催命。
安小芸攥紧床单,心一紧,底下一湿。
她羊水破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