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不是才喝了一大杯?”宋漪下意识觉得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你喝这么多水,那待会儿不得一直上厕所?”
这病房里就他们俩,他要是想上厕所,还得她扶着他去……一想到那场面,宋漪头皮又麻了。
“要不,你忍忍,等霍嘉言或者陈五,或者你大哥回来你再喝?”
“宋漪!”
“咳咳,商总你别生气,生气不利于身体恢复……”
“你叫我什么?”
“呃。”既然已经承认了关系,私下里叫商总好像是有点生疏了:“商司爵?”
“……”商司爵感觉自己早晚要被这女人气死。
明明昏迷的时候嘴巴那么甜,一口一个司爵,又是给他讲故事又是给他汇报工作的,仿佛没了他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以至于他一醒来没见到她,他心里慌得跟把心脏弄丢了一块似的,不顾所有人的阻拦去找她,结果呢?
找回来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眼狼!
早知道他就不该那么早醒来,就该让她再好好心疼一阵!
宋漪看着商司爵黑着脸不说话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打鼓。
她刚刚是不是,确实有点过分了?
不过天地良心,她真不是故意想要躲他或者疏远他,只是之前跟他用这种模式相处习惯了,确定关系也是在他昏迷的时候。
现在他醒过来了,她反而没法立刻接受自己成了他女朋友的事实。
或者,换个直白点的说法,她暂时还没习惯被这个男人光明正大时不时地调戏……
可不习惯也得习惯,谁让自己答应了呢?
她认命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冒着明知会被调戏的风险,倒了杯水走到床边。
“喝吧。”
商司爵冷眼睨她。
眼里只差没刻上两个字——喂我。
宋漪:“……张嘴。”
商司爵微微张开嘴。
宋漪小心翼翼将水杯递到他唇边,然后一点点喂下去,眼看着一杯水见底,宋漪正准备收手,握着水杯的那只手,却被一双温热的手覆住。
宋漪:“……”
看吧,她就知道!
“对不起。”
宋漪错愕地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这个男朋友做的太差了,让女朋友一个人独自承担了这么多。”商司爵凝视着她的眼睛,认真斟酌着每个字:“漪漪,原谅我好不好?”
“我……”从来就没因为这个怪过你。
“我第一次给人家当男朋友,可能会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只要你告诉我,我都可以改。所以别这样躲着我了,好吗?”
宋漪心头微微一烫,仿佛一只小鹿没头没脑撞到心坎上,叫人心里又闷又酸,又仿佛透着说不出的甜。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