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过来,而不是他过去抱她,是因为他连站立,都要靠身后的陈五撑着,才能站稳。
“四少醒来发现您不见了,非要亲自来找您,谁都拦不住。”
陈五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点埋怨宋漪的。
想他晚上刚刚才夸了宋漪冷静理智,哪想到这宋小姐转头就犯傻,大半夜跑出来被人抓,还惹的商总刚刚做了手术没几个小时,就硬撑着跑来救她。
心里埋怨归埋怨,但这种话以他的身份是说不得,所以他只能默默绕到宋漪身后,打算给宋漪松绑。
谁知道一低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血淋淋的手!
他眼皮猛地一跳,抬头看向宋漪。
“宋小姐,你……”
“我没事,”宋漪打断他的话:“小五,你陪先扶你家四少上车。”
商司爵下午刚做了开颅手术,刚醒来就着急赶了过来,这会儿身体已经支撑到极致了,但他却没有放手。
“一起。”
漆黑的眸,紧紧盯着宋漪,一刻都不舍得移开,甚至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
唯恐一眨眼,她就又会被人给抓走。
宋漪本想让他先上车,自己趁机处理一下身体,这会儿见他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也只能咬紧了牙,点点头。
“好,我陪你一起。”
上车后,商司爵靠在宋漪的肩膀上,熟悉又安心的气息,让他终于忍不住闭上眼很快就没了意识。
宋漪吓了一跳,赶紧摸了摸他气息,发现他呼吸心跳都还算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还是忍不住,催了一句前面开车的陈五。
陈五默默加快了车速,然后又忍不住说了句:“宋小姐,我刚看到你的手好像受伤了?”
宋漪低头看着自己的左手。
她刚刚为了不让商司爵担心,同时也是怕商司爵气疯了,一枪崩了蓝焰,所以一直忍着痛将这只手揣在衣服里。
可因为伤口一直在渗血,衣服兜也被血浸透了,黏糊糊湿漉漉的。
趁着商司爵这会儿晕过去,她才悄悄拿出来,但因为伤口的血粘在衣服上,这一扯,疼得她神经狠狠一跳,嘶的一声倒吸了口冷气。
陈五听到这声音下意识道:“宋小姐,不要紧吧?”
“不要紧,就是一点皮肉伤,你赶紧开车,到医院再说。”
宋漪手上这伤看着吓人,疼也是真疼,可说到底只是普通的刺伤,在哪家医院处理都行。
可商司爵不一样。
他必须得赶紧回市中心医院,让霍德华医生过来给他看看。
陈五听到宋漪这话也就没多想,只是等红灯的时候,随意地回头看了眼。
不曾想,这一眼看得他心脏都颤了颤。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