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白和李玉堂终究没见过陆恒动手的场面,心下仍自觉着有些空洞。
李玉堂想了想,道:“马贤弟,不如这样,你去把千钧先生请来。一是千钧先生抵港,我李玉堂不能不招待,否则便是无礼;二是想听听千钧先生的意思,若真如你所言,那自然再好不过。若还差点什么,我们也可补足。”
陈少白忍不住连连点头:“玉堂说的不错。马老板,还要劳烦你再跑一趟。”
马三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便说:“好,我这就回去。”
又急匆匆走了。
走了马三,李玉堂对陈少白道:“实不知千钧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人物。我与马贤弟相交四年,他也是个厉害人物,却如此推崇备至...真想亲眼目睹这位千钧先生的厉害。”
陈少白笑道:“若不厉害,怎逼的八国签订条约?那可是八个大国!几乎代表了当今世界最强大的力量。却也在他手中折戟沉沙。我们是没见过他的厉害,由是心下存疑,但马老板必定是见过的。”
又笑道:“也不知千钧先生何等风采...等他来了,我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看看。”
李玉堂道:“这样的高人,恐怕会出乎你的预料。咱们传统中的高人,有深藏山林、飘飘欲仙者;也有游戏红尘,仿若乞丐者。更甚者丝毫也不出奇的,亦不是不可能。”
“父亲,陈先生,你们在说...千钧先生?”
这时候,不远处的柱子后面,李玉堂的儿子李重光踮着脚走了出来。
李重光十六七岁模样,前额光光,后脑上一根大辫子,还是旧打扮。
面对李玉堂,李重光有些缩头缩脑。
李玉堂四十多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平素管的很严,以至于李重光十分怕他。
“你不在书房读书,跑来偷听?!”
李玉堂脸色拉下来,便是一顿数落。
陈少白连忙拉住他:“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你还这样。”
李玉堂横了李重光一眼,对陈少白道:“越是这个年纪,便越要管着。否则忤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他道:“你可还记得,天桥下那位刘公子?”
他说:“曾经也是个少年天才,就是因为...你看看现在,家破人亡,睡在天桥下做乞丐,还染上了大烟。”
“多可惜!”
陈少白道:“你管的这么严,反而效果不好。而且这一回,咱们的事必定是稳了。让他听一听无妨嘛。”
李玉堂道:“我知道他受你影响很深,但我真的不愿意他掺和进来。”
陈少白道:“这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玉堂,他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思想。你可以限制他的行为,难道还能限制他的思想?”
又说:“你也是我们中的一员!”
李玉堂沉默了。
李重光见此,悄悄给陈少白竖起大拇指。
然后道:“父亲,陈先生,我刚刚听你们说‘千钧’先生,可是那逼着八国签订九方上海条约的千钧先生?难道他来了港岛?”
陈少白道:“就是这位千钧先生。也是机缘巧合,或是天意。在这样紧要的关头,他来到港岛。并且已经答应保护中山先生。”
他掉头对李玉堂道:“而今既万无一失,正好趁机宣扬。报社要火力全开,大肆的把三民主义宣扬出来,让更多人知道,让更多人觉醒。”
李玉堂呵斥了李重光一句:“回书房去。”
然后对陈少白道:“报社的宣传,一直是你负责的。要多少钱,我给就是了。”
...
马三回到中华会馆,见了陆恒,把事儿说了。
陆恒听罢,笑道:“既如此,见一见也行。”
便即出发,奔金利源而去。
自英国佬占据了港岛,这地方从一个小渔村渐渐发展为对外的重要的通商口岸,渐渐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