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这段时间与陆恒,的确是在刻意拉开距离。
大年初一的事儿,白景琦回去说了——虽然他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心知绝不是什么好事。
白二爷与白文氏知道以后,稍作斟酌,心中生出了疏远的想法。
陆恒说他自己的什么仇怨,不愿意牵连白家云云。
这仇怨跟刚刚升任山东巡抚、为李中堂所看重的袁宫保有关系!
这就不是小事了!
白家曾跟詹王府硬顶过,后来吃了大亏。不说杯弓蛇影,却也铭记在心。而詹王,不过是个闲散王爷。
说是王爷,可手中没有了实权。
然而就这样的,也整的白家险些没着落。
相比起来,山东巡抚是实权人物,背后更站着恐怖的李鸿章!
这哪儿是白家得罪的起的?
哪儿是白家敢沾染的?
所以便心中过意不去,白二爷和白文氏还是决定与陆恒拉开距离。
但这事,他们没跟白三爷说。白三爷是个藏不住话的,若教他知道,大嘴巴说出去,一是颜面上不好看,二是万一传到什么大人物耳中,本来没事,也得搞出事来。
不过白三爷毕竟不是傻子,渐渐看出些端倪。
那天跟陆恒交流过后,回来闹了一通,但白二爷和白文氏咬死了没说。白三爷这几天一直气着呢。
事关白家上下这么多人,白文氏怎么也不可能在这件事上与白三爷妥协。
可这回,却又请了陆恒赴宴。
原来是来了客人。
翌日晌午,陆恒带着九儿到了白家。
白三爷把两人迎进门,边走边说:“是金陵堂伯父家里来人了。”
此言一出,陆恒听了,忍不住怔了一下。
险些忘了都——他还有一桩亲事,应在金陵白家!
心中便已了然——多半是为了这事,才请他来赴宴的。
进了大院,白文氏早在前等着,她与陆恒道:“你二舅在客厅,你去见他吧。”
又对九儿招了招手,打量着气质大变的九儿,笑呵呵道:“有些模样啦。走,跟舅妈说说话。”
陆恒点点头,径自往客厅去。
白三爷在前,吆喝道:“老二,咱亲外甥来了。”
进门,见白颖轩坐在上首,此外还有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陪坐一旁。
这青年有一股子新青年的模样,短发,穿的竟然是西装、马甲、皮鞋!
这着实令人耳目一奇。
京师这边,虽然已有不留辫子的,但西装革履的除了东郊民巷那边的洋人,其他的却极其少见。
相比起来,虽然也是短寸,但穿着长衫、布鞋的陆恒,竟像个土包子。
白二爷见陆恒进来,招手笑道:“快过来坐。”
陆恒拱了拱手,叫了声二舅,坐下来。
白颖轩便指着那新青年对陆恒道:“这是白雄起。”
白雄起伸出手:“你好,陆贤弟。”
陆恒分外感到些陌生——这是握手么?
跟他握了握手,道:“白兄好。”
各自重新坐下。
随后仔细说来,原来这白雄起,就是金陵白家的人。他称白二爷、白三爷为叔,跟陆恒一辈人。
而且,他正是与陆恒有婚约的白秀珠的亲哥哥!
知道这些之后,陆恒倒不觉得怎样。这桩婚约,本来就显得多余。如果不是白孟堂老太爷和陆恒母亲白雅丽在里头,陆恒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他显得很淡然。
白雄起道:“轩叔,我这次来京师,一是拜访您和宇叔,二是去京师大学堂办理出国留学。”
道:“昨日派人来,着实有些冒昧。实在是昨天抽不开身。”
他也是今天来的。说不定刚到,只比陆恒快了一步。
白颖轩笑道:“想想当初,你们家搬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