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别墅,罗阿姨端出来一个水果盘,先叫她猜:“苏小姐,你猜猜少爷给你准备了什么水果?”
苏小昭想着四月能有什么水果?
“草莓?”
“不是!”
“桑葚?”
“不是!”
“那就是苹果香蕉橘子?”
罗阿姨不再卖关子,直接摆上来,苏小昭瞪大眼睛,惊叫起来:“哎呀,白枇杷啊!”
这是南方越地的白枇杷!圆形的果子,光洁细嫩,皮儿极薄,轻轻一扯就脱落,果肉乳白,肉质细嫩、入口易化,清甜爽口!
历数美味形容词,堆砌与它,也不为过。
罗阿姨惊叹地说:“到底是见多识广的苏小姐啊,这果子,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只见过黄色,味道和这个天差地别。”
苏小昭一个个地端详,罗阿姨以为她怕不够,马上说:“少爷拿来很多,您尽管吃。”
她搬出来一个泡沫箱子,每一个都包装得很仔细,苏小昭蹲在地上,看那些果子,竟然一点儿破损都没有。
“燕飞,这是你亲自带回来的?”她扭脸看看他。
后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开车两天。”
“少爷亲自摘,亲自包,亲自开车带回来的呢。”罗阿姨又说,“少爷怕坏掉,两天都没有合眼。”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唐玄宗宠爱杨玉环,为她命令驿站快马加鞭往长安送荔枝鲜果,而燕飞,却是亲自驱车两三千公里,不眠不休带回来这些枇杷。
苏小昭捏着枇杷低垂眼帘,说不出话来。
燕飞对罗阿姨:“出去。”
罗阿姨看小姑娘难受了,马上告罪地说:“啊,你们聊,你们聊。”立即出去了。
她把白枇杷剥了皮,捏开一半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真的是好吃啊,这是她最爱吃的家乡的水果啊。
她眼泪悄默默地落下来,这也是爷爷爱吃的水果。白枇杷产量很低,有价无市,那时候爷爷总是去买一些,祖孙两个分着吃。
把另外一半白枇杷,塞进燕飞的嘴里:“很甜,很好吃。”
燕飞就着她的手把白枇杷吃了,她就又剥了一颗,一半给自己一半给他。
就这么,她剥皮儿,你一半我一半,把一盘白枇杷吃得还剩下最后一颗。
她捏着最后一颗,眼泪止不住就想落,她心里说:“爷爷,我想好好活,和他一起好好活,您会同意吗?”
燕飞看她一直在手里捏着最后一颗,也不吃,也不说话,她的手细长洁白,白玉一般。
拉她过来,看见她眼里的泪,说:“不好吃?”
苏小昭摇头:“很好吃,很好吃!”
“为什么哭?”
“燕飞……”
他眼睛里雾沉沉的,眼皮上下抬了几次,抱住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