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诺奇蒂特兰……”
奥克斯皱了皱眉，的确，外面那些人的长相不是地中海风格，反倒有点像墨西哥裔。
而特诺奇蒂特兰这个地名，一般人可能没有听说过。
但奥克斯却是浏览世界各地神话故事的时候看到过。
这是五百多年前世界上西半球最大的城市，阿兹特克帝国首都，后来被西班牙人攻陷，遗址位于现在的墨西哥城地下。
“这座城市，已经灭亡了接近五百年……”
奥克斯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
“这些人就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
“到今年，490年，二十代人。”
诸克带着微笑的面孔沉静下来，眼中似乎闪烁着490年前那个夜晚的熊熊大火：
“1521年，发生在特诺奇蒂特兰的种族灭绝，让我决定带着他们与世隔绝——
我没办法救所有人，但至少可以救下身边的人。”
“……”
奥克斯长出一口气——诸克的话，信息量很大啊。
经历过苏美尔文明崛起，熟悉巴比伦王国，隐世之前是490年前……
“但你似乎并不像一个经历了几千年的‘老人’，并不是说外貌。”
忍着越来越重的违和感，奥克斯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还有，对我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真的合适吗？”
“你的能力很特殊，让我感觉到……有一些久违的亲切感。”
诸克轻笑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门外的村民有人走进来，为两人送上了茶水。
而这次，奥克斯终于发现了违和感来自哪里。
“你……在控制这些人的精神？！”
他皱眉看向刚刚还面带微笑的诸克，神色严肃：
“这是你的能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保护他们免受外界和他们自己的伤害。”
诸克面上的微笑消失了：
“年轻人……人类的世界充满着战争与杀戮，人类的自相残杀从文明初始的那一刻，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即便在现在，人类的社会与科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些事情仍旧如七千年前毫无变化——
区别只是，自相残杀的规模愈加空前。”
诸克平静地注视着面色严肃的奥克斯，在他的控制下，村民们集结在一起，默默地与这座礼拜堂对峙着。
“城邦战争，王国战争，大陆战争，世界大战……
冷兵器，骑兵团，火枪火炮，飞机坦克，核武器……
矛盾相杀，暴力相杀，恐惧相杀，贪婪相杀，信念相杀……
告诉我，年轻人，身为这颗星球的文明主宰，人类，为什么如此热衷自相残杀？
而如果你明明有能力阻止，却不得不袖手旁观，观察了整整七千年却只能无力地看着悲剧一次次重演……
你会如何做？”
“七千年……”
奥克斯沉默了。
这基本是人类文明的长度。
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两河流域的苏美尔文明，公认的人类最早的文明中心，大约就是七千年的历史。
“你，究竟是什么人？”
奥克斯看了眼外面沉默的村民，他们的眼睛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和现在的诸克相同的金属色：
“自诩为神的外星人？你难道不知道，控制一个人的思想，是对人性的最大亵渎吗！”
“……我不是神，‘我们’，都不是神。”
诸克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的面上闪过一丝迷茫：
“虽然做出了决定，离开了他们……但我到现在仍然没有想清楚，我们难道真的是在帮助人类建立更好的世界吗？”
“我们的任务……会不会是错的？”
“你说……‘你们’？！”
奥克斯不得不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