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不得。
这是一种有别于真意的力量,须臾间,苏乞年精神力竟被生生压迫,于祖窍神庭内难以破门而出。
空气如金铁,苏乞年难以挣脱,这一刻,他真实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
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他依然脆弱如微蚁,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力。
嘴角笑意愈盛,扼杀这样的青羊峰少年英杰,秦时月有一种深深的满足感。
也是这个少年锋芒太露,《龟蛇功》第九层的功力,汉江岸边精神如铁,干涉现世的异象,此后又与九华山甘露寺传人空菩和尚一战,或许一般人不清楚,但秦时月却清楚知晓,甘露寺有一门《菩提明月刀》,才是真正的镇寺武学,若与青羊峰一脉《休命刀》两相印证,可以很快臻至高深之境,大成有望。
一点不懂得韬光养晦,顺天休命,抑恶扬善,以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吗?
空气化开,显露出来真空世界,随着秦时月一掌按落,苍白的真空扭曲,生出细密褶皱,转瞬近在眼前。
可以想象,若被这股扭曲真空的掌力击中,就算是以《龟蛇功》第九层淬炼的肉身体魄,也要一下被打成齑粉。
咔嚓!
窗棱崩碎,搂着小姑娘讲故事的老人蹙眉,伸手抓起桌上一只上釉茶碗就甩了出去,斥道:“聒噪!”
茶碗如流星,自苏乞年身边一闪而逝,那近在咫尺的扭曲真空竟被一下抹平,苏乞年浑身一轻,就恢复自由。
古街上。
来自欲魔宗的护法秦时月有些愣神,看那一只茶碗飞出窗户,紧接着,一道声音如雷霆万钧,就在他的祖窍神庭中炸响。
“聒噪!”
噗!
一口逆血吐出,他笑意敛去,弹指色变。
嗡!
既而,只见那巴掌大的紫黑釉色茶碗到了头顶,就如一座万丈神山镇落下来。
没有蕴藏真气,也未曾依附有一丝精神力,秦时月只捕捉到一缕微不可查的气机,却仿佛比大山还要沉重。
该死!
他竭力抬掌,青袍飞扬,击向头顶。
咚!
一声闷响,如钟鼓擂动,那茶碗咔嚓一声崩碎,在苏乞年眼中,这位欲魔宗护法,一流混元境的大高手,就身如败絮一般倒飞出去近百丈,落地之后身形几个闪烁,化出重重魅影,就隐入月光阴影之下,消失不见。
此时明月西斜。
扬州城内,一道护龙山庄。
一座幽深的院子,竹影婆娑,屋子前长明灯点亮,屋子里静神香清烟袅袅。
此刻,一名中年儒生端坐在书桌前,秉烛夜读,桌上一碗清茶,烟气缭绕,如雾如霭。
嗯?
中年儒生蓦地挑眉,放下手中珍贵的绢本书,他抬头,目光似乎穿透层层阻碍,落到一条宽阔漫长的古街上。
不过很快,他又收回目光,喃喃道:“这盘棋是越下越乱了……”
东关古街,客栈里。
苏乞年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就看到老人将小姑娘小心抱到床榻上,原来这不知不觉间,小姑娘已经沉沉睡去。
太累了,小姑娘睡得香甜,嘴角微翘,眼角还有些晶莹。
苏乞年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小姑娘很难睡着,哪怕就是睡着了,也时常惊醒,担心爷爷再也醒不过来,他虽然告诉小姑娘不要抱怨,一切靠自己,但有时不经意间,依然能看到小姑娘一个人偷偷抹眼泪。
这世间险恶,生死离别,于一个才刚刚八岁的小姑娘而言,实在有些沉重了。
苏乞年念动,寒螭剑自元始熔炉中取出。
“收起来吧,老夫不差这一口剑。”老人不回头,就摆摆手,而声音却如在耳边响起。
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此时此刻,苏乞年隐隐洞悉,老人之所以离魂融天,难以回返,恐怕并不仅仅是因为铸炼出来这一口寒螭剑,但更深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