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暮白进了大院。
一路往里面走。
还在想待会儿到了陆家门口按了门铃,见到来开门的陆家人怎么说话。
就一抬眼,看见了坐在陆家院子门口长椅上的陆励南。
陆励南穿着外套,在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今天的天气不好,所以没有几颗星星。
他觉得有点无趣,低下头,就看见路上被路灯拉长的影子。
抬头,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谭暮白。
他知道她今晚来,所以在路边等着她。
现在她来了,他却不知道与她说什么好。
“你在等我?”
谭暮白先说话。
陆励南起身:“没有。”
他是在等她,只是,如何能够说出口。
现在他们两个,应该是渐行渐远的,任何让她觉得他还对她不能忘情的话,他都不能多说一句。
“那是我想多了。”
谭暮白脸上也无什么多余的表情,自嘲一句,就朝前走去。
陆励南在她身后走。
月光灯影之下。
两个人一前一后。
谭暮白低头能看见两个人堪堪交缠的影子。
陆励南抬头能看见谭暮白熟悉万分的背影。
到了家门口。
谭暮白侧身,看他。
陆励南被谭暮白看着,走过去,打开了家门。
谭暮白看着他打开门,请自己先进去的客气举动,忍不住轻笑:“现如今,我已经是陆家的客人了。”
陆励南被她的笑语说的手指都攥紧了几分。
谭暮白走进去,换拖鞋的时候,陆励南开口:“去书房签字吧,孩子都睡着了。”
“好。”
谭暮白很温柔。
他说什么,她便应着。
等上了楼,经过孩子房门口的时候,她有种想要冲进去看看的冲动。
可是见陆励南直接往书房走,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孩子已经睡着了,进去或许会吵醒了他们,还是先不去看了。
反正以后这两个孩子都是跟着她的,还有好多时间可以看。
谭暮白在陆励南进了书房之后,也跟了进去。
书房里灯光通明,如同白昼。
书桌上摆放着新的离婚协议。
“看看吧,我已经重新修过了。”
陆励南将新的离婚协议递给他。
谭暮白接过来,一页一页仔细看。
确实如同他所说,离婚协议已经重新修过。
上面明确说明了会把两个孩子的抚养权交给她。
可是,协议的最后一条,却让谭暮白觉得奇怪:“这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
上面写着,虽然孩子的抚养权交给身为母亲的谭暮白。
但是,孩子却要在一年后交给她,这一年的时间里,两个孩子都要留在陆家。
“字面意思。”陆励南回答,“我跟你离婚后,可能会跟太太搬去她工作的城市住,以后不方便常常来看孩子,每年探望孩子可能就做不到了,所以想把孩子留在我身边待一年,一年后会把孩子送回来还给你。”
“一年……”
谭暮白念着这个期限。
似乎在思索什么。
陆励南道:“如果你不同意,孩子的抚养权我就不会让给你。”
“我同意。”
谭暮白并未多做思索。
她相信陆励南的为人,他是说到做到的。
“那就签字吧。”
陆励南看她都接受了协议的内容,便催促她签字。
谭暮白握笔,落笔。
笔尖触及协议的签字处。
眼看名字就要写下,忽然,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