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也在担心段祺瑞的安全,她心里有杆秤,看这副景象,护**多半是不会为难老爷,只是段祺瑞人呢?她心里急归急,却也只好自己安慰自己,桌子上放着的面疙瘩她也没心思动筷。眼看天色已经越来越昏暗,她叹了口气,肚子里一阵阵地叫唤,正欲动筷的时候,门再次开了,这次是几个士兵背着几袋东西进入了她的视线。
“夫人,俺们给您送东西来了……”士兵一边放下袋子,一边说:“这袋子是面粉,还有一袋是大米……本来还寻思着买点肉啊,菜啊的,但我们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买这些的地方,就没买成,只给您家买了点熟食,你看……那是牛肉,刚烧熟地,还冒着热气呢。”
段妻听了惶恐不安,连连搓手道:“各位军爷太折杀俺家了,你们不吃饭已让我过意不去,怎么还能让你们给我家买东西呢?”
“没事,我们走啦。”
段妻检视了一番,足足有近两百斤的米面,外加一堆熟食,心中一阵感动,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头一扭,赶紧去找排长。
看她这副眼泪汪汪的模样,排长以为她还在为段祺瑞的下落不明担心,就好言劝导:“您别担心,段总理不会有事的。”
“唉……”段妻抹了抹眼泪,说道,“我不是担心他的安危,我是见不到他人,若是见到了,我一定劝他不要和你们作对了。你们是仁义之师,他……他打不赢的。”
排长没想到居然是这话,当下也愣了半天。
“我跟着他多年了,他脾气我最清楚了,最不喜欢就是溜须拍马的人,你看看我们家,不是没人来送钱送物,都让他给骂回去了。但我知道,只有我们家老爷不贪。别人可都在那大把捞钱呢,曹三爷、冯老四(冯国璋)哪个不是钵满盆满?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这么弄。当兵的也变着法子弄钱,去年京城闹兵变,就是曹三爷的兵想要捞钱……看看你们这副样子,我就知道,他打不过你们地……我就怕他一条道走到黑啊!他是直性子,不懂得转弯,有时候连袁总统都不喜欢他呢……”关心则乱。段妻说着说着思路就乱了。
“夫人,您别担心,只要段总理还活着,我敢保证没人会为难他。俺老家是新民的,是秦大帅故里,别人不知道,俺可清楚了,俺们大帅对人最公正了。他要知道段总理这么廉洁,是个清官,绝对不会为难他的。您要不放心,将来我们这些兄弟给他作证,央求大帅放他一条生路。只是这总理,能不能再做,我们就不晓得了。”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段妻喃喃自语,“反正他当官也没有发财,还不如回家种田去了……我先谢谢各位大兄弟了。”
与北京城地波澜不惊相比,保定地百姓却是提心吊胆地过了一夜。自从护**占领保定后,他们的心一直就提着,不时有冷枪冷炮的声音传出。在清末,保定曾经做过一段时间地直隶省会(后来变成了天津,石家庄到建国后才是河北省会),算得上是繁华之地,又位于交通枢纽之上,人口密集,自然怕打仗。有道是“兵灾远胜蝗灾”。再加曹锟这两年驻扎在保定。没少祸害百姓,因此几乎没有人对北洋军有好感。至于护**,顶多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或者是北洋军口中妖魔化了地印象,大家都吃不准。因此中午蓝天蔚夺城之后,一般百姓都是冷眼旁观,北洋系统委派的官员也逃之夭夭,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当地士绅害怕兵祸连天,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迎接,心里却已打定主意,只要护**不要狮子大张口,一般要饷要粮还是可以应付的。
出乎他们意料,蓝天蔚部没有提出粮饷要求,只是诚恳地说北洋军可能还会进一步进攻,为了防御,需要构筑大量工事,挖掘壕沟,考虑到时间紧迫,希望当地能派出民工,自带工具协助部队。士绅们一听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事,那倒好办,随便凑一堆百姓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