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什么办法,无非一是借,二是抢……”梁士诒的火气比杨士琦更大,“借我是没办法了,要不让芝泉去抢吧,能抢多少是多少……”
杨士琦楞了,梁士诒怎么这么说话?一点都不像他原来的模样。“怎么叫做借没有办法了,咱们不是在想办法嘛,你也想想办法,政府借钱花还不行?至于抢,我知道是气话,就是芝泉也不会当真,你就别……”
“借、借、借!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什么时候政府认真还过借款了?要不就是借新还旧,本质上都是一样。你知道为什么两行的票子大幅度贬值吗?就是因为政府借钱太多了,为了应付正常的周转,不得不多发行钞票。别国政府都在稳定金融,稳定币值,咱们倒好,政府出面破坏金融,打压币值……”梁士诒怒气冲冲,“你看看北疆他们怎么做的,为了稳定人民币,政府和银行不惜承担汇兑损失也要拼命把币值拉上来,现在一元人民币已经等于一块大洋啦,可是两行的票子,市场上半个大洋都换不了……再看看人家借债,八厘的债券大家都趋之若鹜,咱们两分的债券都没人问,为什么?不是我梁士诒无能,也不是他们熊凤凰有办法……”
“好了,好了,你少说两句,算我怕了你了……”杨士琦碰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了,临走时抛下一句话,“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老头子要是完蛋,咱们俩也休想讨好……”
望着杨士琦远去的北影,梁士诒轻蔑地笑了。然后又换上了那副处惊不变的神色:“不用抬出老头子来吓我,吓唬我?你还没那本事。老头子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杨士琦不知道的是,在他来之前,周学熙刚刚来找过梁士诒。周学熙地话很少,但意思相当明白,那边带话给梁士诒,款你尽管筹,对方不管,但不能去借外债,更不能出卖中国权益去借外债打内战。
周学熙慢条斯理地说:“那边警告你。老朋友。我说的是原话,你听了别生气--如若不然,赵秉钧在那边等你。”
一想起赵秉钧,梁士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看不上赵秉钧是真的,可秦时竹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么大一个活人能弄到北疆去,着实让这些高官后怕不已,赵秉钧能去。梁士诒也有可能去。
“缉之,你也要体会我的难处。现在要是按老头子的吩咐借款,就是不要脸,要是不干,就是不要命,你叫我咋办?”
“一个字--拖。”周学熙压低了声音,“眼看这形势,咱们得有个打算啊。那边对你的能力还是欣赏的,已经放出话来。要是将来拿了天下,财政总长估计不一定有,让你做个中央银行行长还是不成问题的……”
“别……别,留我一条命就可以了。”梁士诒口里这么说,心里却挺得意,在北疆还是有知音的嘛。
“瞧你说地。我多少还能说得上点话。不会为难你地。那边说了。他们这次是对人不对事。老头子不要脸在先。所以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哥俩又算得了什么呢?恐怕芝泉、华甫都要排名比我们前罢……”
“好。好。我明白了。明白了……”
其实。自从中、俄大战和签订协议后。袁世凯内阁成员中公认地袁党就发生了动摇。除了杨士琦这样地铁杆外。其他个人都有自己地小心思。赵秉钧地下场更是为他们提了个醒。赵秉钧这么卖命。到时候都差点难逃一死。他们感受到了恐惧。梁士诒、陆征祥还是能干实事地人。对自己地处境心知肚明。对袁世凯地印象却一天天坏起来。没有人天生愿意卖国。陆征祥、梁士诒这么高地位地人更是如此。
中、俄大战北疆国防军地胜利给了他们极大地触动。这么多年了。对外作战一直没有赢过。要是签协议肯定都是丧权辱国。这次破天荒地不仅在战场上而且在谈判桌上也讨到了便宜。大家都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