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这场兵变，是柳渐夜撺掇的。
他认定津渡镇的这场大火与申屠敬有关，慕燚发动大军攻打犬戎部落，他的注意力则投注在海城。
申屠敬玩了花样，严格封锁了他还活着的消息。很长的一段时间，包括他的竞争对手在内，都认为他真的死了。海城内部，他的那些兄弟们都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南城王这一派，私底下小动作不断。
柳渐夜小心地观察。
和小瓜一样，他也在努力说服自己，费靓靓没有死。这女人有天神罩着，刑场上死不了，曹兰亭的庄园大火也烧不死，申屠敬何德何能，凭什么弄得死她？
柳渐夜觉得费靓靓被申屠敬藏起来了。
思路是对的，却是他努力让自己相信的结果，也是他抱存的一线希望。
而希望真的来了。
十一月过后，申屠敬在海城出现了。
收到消息，柳渐夜未有半分的耽搁，陇城扔给景愈打理，他则带了自己在盛京城时做执金吾的那套班子，直接奔了海城。
忙乎了一个多月，他没能在海城找到费靓靓。
不过他见到了独剑离，还有墨风。显然，慕燚也没打算放过申屠敬，要来这里搞事情。
柳渐夜不在意。
天下反正是要乱的，他不介意从海城开始。
……
从晋川县到海城。
在这个大雪封道的时节，只有猎户带着小瓜走的那个河谷能通。申屠敬每年冬季都会过来这边打猎，对这里的地形也是熟悉。
他们都是骑马，二十几匹骏马从河谷地带奔驰而过。
幸好猎户机灵，听到声音不对，立刻扯了小瓜躲去角落，没有让申屠敬的人发现。否则，在这种肃杀气氛之下，稍有可疑，直接斩杀了事。
“是海城的城主？”
小瓜眼眸黑乌乌，若有所思地看。
猎户不认识申屠敬，但他认识里头的一个侍卫，脖子缩一缩，面上是余惊未了的表情，“城主脾性很烈，下回在路边见到，你要避得远一些。那些侍卫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性命不保。”
小瓜听得害怕，心道夫人落在这人手上，可太危险了。
扬起眉，她催促，“咱们赶紧走吧。”
猎户看一看天色，然后点头，“走快点，最多半个时辰就能到海城。”
小瓜要绕道去陇城。
猎户认识一家海城的商户，固定往陇城的方向送货，路上帮忙干些活，可以带着她走。
小瓜觉得太慢，但是现在天寒地冻，万一她在外头出了意外，没有人去救夫人，她变成鬼都不会安心。
黄昏时分，他们终于到了海城。
猎户来过几回，对这里熟悉。但是这会儿他明显有些愣，眯起眼，盯着城门的方向看了很久。
“别过去。”
他一把扯住小瓜。
“怎么呢？”
小瓜也觉得不太对，探着脖子往那边看。
猎户的面色看着严肃，他迟疑，“我经常在外头打猎，鼻子很灵。你有没觉得这里的气味不太对？”
小瓜使劲地抽鼻子，“有……血腥味？”
猎户点头，“这就太不正常了，咱们别贸然过去。外头太冷，山谷出口的地方有一个小村子，我和那边的人熟，咱们去那儿借宿，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小瓜当然点头，跟着猎户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