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靓靓的出现与消失，前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小瓜心脏怦怦怦直跳，因为紧张，额角、后背全都是汗，穿膛的冷风一吹，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
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夫人还活着，她还活着。
小瓜的不自然，没有引起申屠敬的过多关注。他虽然是个变态，却也知道正常人看到死人是会紧张的。
不过，他对庄子里出现陌生人，还是有些不满。
问了一下管家，得知邹神医老寒腿犯了，厅堂里的医生是集镇上找来的，便也没说什么。
“让他们走。”
他表情冷淡，大袖子一抬，径直往厅院外走去。
……
外头下起了雪，管家着人用马车把宋大夫和小瓜送回集镇。
一路上，小瓜一直盯着车窗外头看。她紧紧抿唇，黑乌乌的眼珠子不时地转一转，神情戒备，好像在谋划着什么。
宋大夫以为她看到杀人，被吓到了。他倒是淡定，“回去喝一副安神的药。”
小瓜顾不上看他，依旧严肃地看着外面的路线。
这个庄子离集镇不远，差不多两刻钟，马车就停下了。虽然没有救回人命，宋大夫还是得了一吊钱。
拿了钱，他扯了小瓜往肉摊走，“下雪天要吃羊肉，温补御寒。”
小瓜扯住他的衣袖，眼眶里全都是泪，“夫人瞎了。”
她回味了之前的场景，费靓靓双眼无神，那女人往她这边扑，但她一点感觉都没。还有她走的时候，那个婆子主动上前搀扶，夫人走路有风，哪里需要这样。
小瓜抽噎着，“那女人说后院有个瞎子，说的就是夫人。”
宋大夫的面色严肃了，左右看看，他把小瓜扯去角落，“你看到夫人了？”
“看到了，但是她看不到我。”
小瓜悲痛欲绝，脑子陷在这个坑里出不来，“她来了就走，都没朝我的方向看一眼。”
宋大夫无语了，轻轻地扯她一下，“你不是说她看不见嘛，还怎么看你。”
小瓜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住他，“你会治眼睛吗？”
这个……宋大夫感觉压力山大。
“我可以翻医书。”
小瓜殷切地看住他，“只要你治好夫人的眼睛，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
宋大夫忍不住朝她翻白眼，“不用下辈子，这辈子给我生儿育女就行。”
“啊？”
小瓜懵了，几个意思啊。
……
一边下了三日暴雪，晋川县周边都被白雪覆盖了。在交通不便的古代，这地方差不多就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申屠敬回不了海城，打猎不方便，带来的女人死了两个，剩下的也没有兴趣，尽数赶去角落的院子，任其自生自灭。
他则去了费靓靓住的小院。
费靓靓当然懒得理他，但这货生活奢靡，养了一套班子的人给他弄各种吃食。
院子里搭了棚，木架子搭起来，鲜嫩肥美的狍子肉在火上滋滋冒油。
完全是看在吃的份上。
费靓靓免为其难地与他聊聊天。
“你想做皇帝？”
申屠敬心情不错，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他手里捧着奶茶，慢悠悠地喝一口，“谁不想做皇帝？”
费靓靓轻轻地“嗯”一声，“做皇帝倒确实比做城主威风。”
申屠敬眸子阴一阴，“这哪是威风的事情，而是你必须要往上走，否则性命都有可能不保。”
他这句是大实话，费靓靓思虑良久，缓缓地点了头。
慕燚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不想往上，但周遭的情势会逼迫着他往上，否则……就算他能躲过劫难，他的下一代也会吃到苦头。
费靓靓下意识地摸一摸肚子，自从有了这个宝，她很多想法都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