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
申屠敬慵懒的声音在费靓靓的耳边缓缓响起，一字一顿，让她听得清楚，“中原会乱上一阵，你就跟我去海城吧。等你生了娃，我再考虑拿你们和慕燚换个什么利益吧。”
费靓靓怀疑自己听错，失神的眼睛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你……说什么？”
申屠敬呵呵地笑，“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费靓靓确实不知道，下意识地抚住自己的肚子，同时敛住眉头，面色看着严肃，“我当然知道自己怀有身孕。”
申屠敬冷哼一声，“知道还这么不当心，若不是我的人在溪水前遇到你，及时帮你找了大夫，你以为你肚子里的小孩能活下来？”
费靓靓唇角抿得紧，牙齿磨一磨，恨声道，“你救我儿性命，我欠你一回人情。”
申屠敬昂起头，“我救的是慕萱的侄子。”
费靓靓听得无语，搁以前她肯定会怼过去。但她现在一人两命，舍得下自己，但她舍不下慕燚的宝宝。
她选择不说话。
申屠敬冷悠悠地看她，也不说话。
而马车适时停下了。
费靓靓不知道自己去的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在她眼角扎针的大夫是谁，反正扎完了眼前还是灰蒙蒙的一片。
此时的她格外想念宋大夫，还有她的贴心小棉袄小瓜。
她猜想，申屠敬会隐瞒她还活着的消息，包括慕燚在内的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死了。
费靓靓不确定自己的眼睛还会不会好，万一就此瞎了，再加上怀孕。
老天。
纵横两个世道，她就没这么无助过。
……
在申屠敬的安排下，费靓靓在晋川县的一处山林庄园住下了。所谓的专治眼睛的神医就在附近隐居，他每半个月会去探望一回，帮费靓靓的眼睛扎针。
但是费靓靓从没感觉出进步，始终处于失明的状态。
“邹神医，你究竟是把我的眼睛往好的方向扎？还是往不好的方向扎？”
扎得次数多了，费靓靓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问。
邹神医气定神闲，“你很聪明。”
费靓靓懂了，淡淡地笑一笑，“我腹中的宝宝如何？”
邹神医大方的回答，“城主很重视你腹中的宝宝，他想收他为义子，将来可以竞争城主之位。”
“义子？”
“嗯。”
“所以我腹中是个男宝宝。”
“是的。”
“你怎么知道？”
“我是神医。”
费靓靓摸摸肚子，现时已经入冬，小宝宝已经五个月，胎动尚不频繁，她刨根问底，“我嗅到柿子的香味，这附近有很多野柿树吗？”
邹神医有五十多岁，平时一个人住，虽然说清静，但是个人就有聊天的需求，“你鼻子有问题，这附近哪有柿树。不过你若想吃，下次过来，我可以帮你带几枚柿饼。”
费靓靓眯一眯眼，“这里有市集可以买吗？”
“当然有。”
“远吗？”
“还好，出去的路上能路过。”
“那麻烦邹神医了。”
邹神医盯她一会儿，意味深长地说，“你别想着跑，这个季节外面有野猪，你眼睛不好，会遇到危险。”
费靓靓摇摇头，“我不傻。”
说到这里，她突然绽颜一笑，“天天待在这里挺闷的，您与我讲些外面的事情吧。”
邹神医摇头，“城主不让。”
费靓靓听得无语，“我一个瞎子，啥事情都干不了，听些故事而已。”
邹神医还是摇头，“这一片都是海城管的，你别连累我。”
费靓靓扁起嘴，装得很不高兴。但她心中明白，海城目标太大，申屠敬不敢带她进去，免得被人探到行踪。
这个所谓的晋川县，应该是海城的外围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