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申屠敬耍了一回，独剑离的面孔拉得老长。
冷谙倒还好，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容，缓步走向前，盯着费靓靓看半天，“你倒是有些急智。”
费靓靓其实心有余悸，但牛皮还是要吹，倒不是她虚荣，而是后面她要来破阵，需要这些人的支持，所以巩固信心比较重要。
昂起头，精神抖擞的样子，“之前不是说过，我是老天爷派来拯救你们于水火的大神。”
她开惯了玩笑，以往冷谙会冷嘲热讽回去，不过这会儿的他心绪有些变化，半笑不笑地看她，“你若能破阵，我就叫你大神。”
费靓靓笑眉眼开，“你说的哦，这个大神我当定了。”
他俩开玩笑的时候，慕燚微眯着眼睛，朝着红石峡的方向看。此刻天色已经全暗，一轮弯月恰好挂在峡谷的上方，清冷寂静，闪着银色的光辉。
独剑离也在看，他双手负于身后，嘴里冷冷哼一声，“风景倒是挺美的。”
……
回去营地，一堆人坐下吃饭，费靓靓才发现慕燚的手指受伤了。
包裹手指的那块帕子是白色的，之前在外面，光线太暗看不清楚。这里生了火堆，抬手时，隐隐看到帕子上一团深色。
费靓靓的脑子里跟倒带一样，回到他陡手抓住那根弩箭的画面。
箭尖怼在她的额角正中的位置，刺激得她全身打哆嗦的同时，有几滴血，从他的掌心掉落于地。
费靓靓心头一惊，立时凑头去看，“流了很多血么？”
慕燚微笑着缩回手，另一只手拍拍她，“我无妨，战场杀敌这种是小伤。反而是你，刚才吓坏了吧。”
费靓靓按捺住骤然慌乱的心神，重重地吐一口气，“还好。”
慕燚似笑非笑地看他，“夜里会不会做噩梦？”
“这个不好说。”费靓靓鼓一鼓腮帮子，老实回答，“见了好几回杀戮的场面，觉得自己的承受力够强了。但刚才的那一下，委实有些吓人的，做噩梦也是正常。”
慕燚的眸底浮起些心疼，未有受伤的那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搂入怀里，小声地宽慰。
二人旁若无人，相偎相依。冷谙和独剑离就坐在对面，见此情景，皆是无语。
这里是临时搭建的营地，吃食是外头送进来的。今日送来几只羊，侍卫们剥皮去内脏，搞干净了，放在火堆上烤。
庞欣在草原上待过几年，烤肉很有一套，挽起袖子帮忙。她喊来曼乌的卷发跟班匀塔，让他把新鲜烤好，正滋滋冒油的半扇羊拿去慕燚那边。
“让曼乌坐过去。”她小声地叮嘱。
匀塔心领神会，去后头叫来曼乌，两个人抬了羊肉过去。
曼乌在万安公府待的好长一段时间，知道慕燚和费靓靓感情好，见他二人依偎一起，咧开嘴笑，“我与庞欣也能若郡公与夫人一般，此生无憾矣。”
费靓靓抬起头，语气轻松，“人心换人心，你若真心对她，她必会回你真心。”
曼乌眯一眯眼，“夫人说得极是。”
费靓靓与他聊天颇多，每回他都是顺着她，开心是开心，但总觉得缺点什么。
客气地笑一笑，她突地想起一件事，转回头，声音很轻，“庞欣知道……护城河？”
慕燚皱一皱眉，抬起头看独剑离，“庞欣，她知道……”
“不知。”
独剑离简单作答，“过来之后，我一直在琢磨破阵之事，未有想到说这个。”
慕燚“哦”一声，想一想，他淡淡道，“破阵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