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费靓靓的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耳根子又烫起来，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幽幽地掠他一眼，“你啊，不仅腹黑，还很闷骚呢。”
慕燚揽住她的细腰，低低地笑一声，眸底饱含宠溺，“也就是你。”
短短的两句话，好像两片羽毛在费靓靓心底轻柔地拂过，撩拨得她全身都有些痒兮兮。
下巴搁到他的肩上，偷袭一般的，在他耳垂上轻轻地咬一口，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颈边，“你说的哦，我都记到心里了。”
慕燚低下头，看着她的乌黑漆亮的眼眸，忍不住重重地吻住了她。
……
当夜，车队在山野露宿。
对于万安公府的侍卫来讲，这种情况属于常态。寻好合适的位置，马车停下，生火烧水，准备干粮，烧药草驱除蚊虫……各司其职，事情做得有条不紊。
费靓靓刚刚过来这个世道的时候，就跟着他们宿过野外，也算习惯。
没多久，墨岩拿了烤好的肉饼过来，“今晚将就一下，明日入到兰亭县，那里有肥鸡，烤煮炖都行。”
费靓靓笑起来，一边接过肉饼，一边回答，“有吃的就行，我不挑。”
慕燚也拿过一张肉饼，他说的是正经事，“兰亭县的县令姓曹，是曹兰亭的堂哥，关系微妙，咱们悄悄地绕过去，不要惊动他。”
墨岩知道这层关系，原本也是这么打算，“属下明白。”
费靓靓若有所思地听，她画过盛京城士族豪门的人物脑图，能听懂之中的关系。
墨岩走开之后，她便问，“曹兰亭是裴骧夫人的外甥，所以，这位姓曹县令是裴家这一派的？”
慕燚点头，“之前确实如此。”
他这话有言下之意，费靓靓想一想，“你是不是觉得后面会有变化。”
慕燚贵族派头十足，气定神闲地撕一片肉饼放进嘴里，慢慢地嚼，等全部咽下才继续说话，“颖川王家擅养女儿，不仅裴骧的夫人姓王，还有很多关键府院的当家人的夫人，也姓王。之前裴柳掌控大宣朝的朝政，王家人都会往裴家靠。一旦时局翻转，裴家势头下去，王家就会有新的领头人。”
费靓靓听得直皱眉，“太市侩了。”
慕燚不以为然，喝一口茶，继续往下说，“家族府院首先考虑的是延续香火，然后就是发扬光大。颖川王家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的齐国，控制盐业，又历经几个朝代不倒，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费靓靓想想也对，这个世道说白了还处于丛林法则的时代，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皇朝崩了好几个，但是颖川王家不仅活下来，还活得滋润，应该是有些本事的。
兴致上来了，她乐哉哉地问，“你觉得他们会投哪一方？”
慕燚半笑不笑地看她，“前几日，替换王重德来盛京城的王家少家主，约我赴宴。”
“投你？”
费靓靓惊诧莫名，“你杀了王重德，他们应该视你为仇人呀。”
“那又如何？王家历经几朝，他们执掌盐业，但从不与朝廷对抗，进退有据，经营得当。其实就是忍，在家族利益面前，再大的仇也咽得下去。”
慕燚话语说得慢，眼睛眯一眯，眸底微有凉意，“现时他们会多方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