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正恒听得一愣,心下先是欢喜,肖氏死了?
茶馆铺子里的那些人,面色俱都复杂,目光嗖嗖嗖地落到费正恒的脸上。赵冠更是站起身,他年纪大,小腿肚子打着摆子,颤巍巍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他姓肖,当然向着费正恒。
身体朝向楼梯,对着肖中丞喊话,“中丞莫要瞎说,前几日肖氏一直在你府上,若她失踪也与贵府有关,怎么可以怪到赵家。”
立刻有人帮腔,“我们都知道的,前几日肖氏在盛京城四处寻找家主,要说失踪也是我们家主。”
“对啊,肖中丞上来就扣大帽子,还领兵上来拿人,这般蛮不讲理,也难怪有肖氏这样的嫡妹。”
“肖中丞,赵家可不是泥捏的菩萨,任你们肖家随便来弄的。”
“家主英明,肖家家风不好,肖氏嚣张跋扈,人神共愤,早就应该休掉她。”
……
大宣朝重视家族,族内会有内斗,但是家族忠诚度是最高的,有外敌之时,绝对一致对外。
他们一人一句,愈说愈觉痛快。
肖中丞是实干家,逻辑缜密,思维严谨,但是嘴皮子不是那么利索。此刻面色铁铁青,身上的寒气愈发浓重。
“御史台在此办理公事,你们谁敢拦阻!”
这句话绝逼是从后槽牙里挤出来的。
费正恒“呵”一声,这时候他已经反应过来,赵勉的这位大舅子啊,绝逼贼喊捉贼,在和他玩心眼呢。
唇角勾得老高,他漫不经心地往探一眼窗外,楼下已经聚了好些人,方才掉下去的那个配兵,抱腿坐在地上,看样子摔断了一条腿,正哎呦着。
回过头,他意味深长地笑一笑,“还没有递休书,我就尊称您一声大哥。大哥,您这般着急地想要把我逮去御史台,是不是心中有鬼?”
费正恒得过慕燚的提示,新帝对海城很是忌讳,肖氏与申屠敬站在一起,是不是说明肖家与海城有勾结?
肖家刚刚投靠新帝,却干了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凭费正恒对大舅子的了解,这件事情,搞不好又是肖氏自作主张,给他哥哥刨的坑。
他这么想着, 果然在肖中丞的脸上看出些不自然。
“赵家主,你说话要有证据。”
有谱了。
费正恒笑起来,“大哥乃执法之人,出来抓人不是更加要有证据?”
……
费正恒在西市茶馆铺子的言行举动,很快就传回了万安公府。
这时间,费靓靓在兰雪院陪孙云巧聊天。
母女俩久别重逢,各自都有满肚子的话要说。翻墙是一个翻不过去的梗,费靓靓愈想愈觉得好笑,“你过来这些日子,一共爬过多少次墙?”
孙云巧不当回事,“除非雨雪天气,否则二三天就要爬一次。”
费靓靓哈哈大笑,“真有你的。”
孙云巧呵呵,“没有你运气好,出场就是砍头,要不是女婿穷疯了,不知道你这会儿又上了谁的身。”
说到这里,她上下打量,嘴里头啧啧,“老天爷没有亏待你。”
“上一世咱们就都长得不错,这一世也不算赚很多。”
“赚了岁数。”
“这个世道寿命短,也不算很划算。”
“你怎么这么想,年轻的时光多值钱啊。你没感觉,我可是实打实地赚了八年青春。”
孙云巧说得开心,转念却想到了温玉,眉眼淡下来,“我那个小丫鬟才十几岁,搁到前世,才上初中呢。这要是找不回来,我会内疚死的。”
费靓靓眉眼也淡下来,“让人去找了。”
她没敢说丧气的话,勉强地笑一笑,“你女婿本事大着呢,会找回来的。”
说慕燚,慕燚就到了。
他其实是就到了,在院子里欣赏岳母种的那些调味料。之前费靓靓有提起过,说宋姨娘院子里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