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靓靓说的是“咱们”，表示她把自己摆进万安公府。另外，她看出慕燚没办法坦然面对孙云巧的现实身份，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出发，谈谈丈母娘的本事。
想一想，她继续忽悠。
“说来惭愧，我是读书人，懂的都是理论知识。所以你看我调门提得高，忙乎这么些日子，才赚了些散碎铜钱。不如你阴险，靠着敲诈勒索赚的狠。但是你岳母不一样，她可能提不出我这种高大上的理论，但她实战能力强，谈笑间就能把钱给赚了。”
慕燚拧起眉头不语，隔好久才答一句，“你娘敢爬墙出去，胆子确实挺大的。”
费靓靓兴致高起来，“对吧，这个就是实战能力。”
慕燚却不在意，慢悠悠地说，“你说她替你爹报仇，没有成功，来了这个世道。你虽然也来了这个世道，却是报了仇的。”
言下之意，自家媳妇本事更大一些。
费靓靓一噎，“不一样的好吧，我只是收集证据，最后报官处置的。但是我娘就不一样，她是单枪匹马往上冲，也有可能赢的。”
慕燚心下了然，丈母娘不擅谋略，却是一员猛将。
“嗯。”
他先是应一声，然后淡淡地问，“比肖氏如何？”
费靓靓冷哼一声，“肖氏那是泼辣，我娘爽朗明快，不会与她一般做派。”
但这里头有一个技术问题，肖氏固然任性、狠毒，但她是赵勉明媒正娶的妻子。费正恒用了赵勉的身体，带万安公府的姨娘私奔，就这个世道的世俗人情规矩来讲，她真要对孙云巧做些什么，不会有人判她不对。
所以，比对慕燚对端亲王的处理方式，生不见人死不见鬼的结果，比较有利。
想到这里，费靓靓轻轻地扯一扯慕燚，小声地问，“今晚能干掉肖氏么？”
因为之前没有把肖氏定为目标，慕燚也说不准。眉头皱一皱，他客观地答，“没有十成把握。”
费靓靓顿时没了睡意，磨着牙，她静静思量起来。
慕燚也没说话，他是这个世道的人，当然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费正恒掏空赵家，携外室女子北上云城，肖氏作为正室，当然可以出手处置孙云巧。
肖氏若还活着，她有肖家以及御史中丞撑腰，这件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慕燚倒是不怕，按费靓靓的话讲，他老慕家祖坟冒青烟，才得了这么三个宝贝，他要珍惜。
“肖氏若活着，明日一早就会有消息。不过她若是进了城，有些事情不能做得过于明目张胆。”
这个费靓靓知道，头痛地啧一声，“这泼辣货会不会找上门来？”
慕燚呵一声，“她不敢。”
费靓靓摇头，“你不知道泼妇的心思，她若觉得自己占了理，会冲过来的。”
慕燚眉头又皱起来，想一想，他淡淡地说，“你爹说了，他会与他们好好地斗上一场。赵家势力不弱，你爹……”
说到这里，他像是随意地又问一句，“你爹前世是做什么的？”
这个不好回答啊，费靓靓脑袋晃过来又晃过去，想了好一会儿才勉勉强强地答，“类比来讲，有点像西市的市令，但不是官府封的，市里所有的铺面都要交钱给他，他养一帮人负责安全保卫。”
她说得隐晦，但是慕燚一听便懂。
他无语，之前小看老泰山了。
原来竟是街痞恶势力的老大，难怪前一世会呜呼哀哉，还连累妻女。
好处就是这一类人的脾性蛮横，有赵家的势力做垫背，老泰山能与肖氏杀上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