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瓜心头存着疑虑,但她对费靓靓忠心耿耿,会一丝不苟地执行她分派的任务。
“好的,夫人。”
说完不再多看,她飞速地奔出去。
卧房里只剩下一家三口,费正恒心神受了巨大的冲击,一瞬不瞬地盯着费靓靓。
声音有点怯,“靓靓?”
费靓靓白他一眼,低下头去看孙云巧,声音也是哽咽,“你害死她一回,要是这回再因你而死,我不会放过你。”
费正恒的眼泪又下来了,心口有无法言状的酸楚,“我总归是对不起她,但是你?怎么……也来了这里?”
“是意外。”
费靓靓不想他堵心,轻描淡写地说。随后她忧心地皱起眉,“她晕了多久了?为什么还不醒?”
费正恒小心地帮孙云巧整理额角的碎发,“这一路太颠簸了,她可能累了,休息一会儿。”
“不能睡的吧?”
这个方面,费靓靓没有经验也没有常识,但她看电视上演的,受了重伤,总有人在边上不停地拍,不让睡着。
愈想愈怕,“咱们得弄醒她。”
说做就做,还用了些力气。费正恒的脸上写满了担心,但是女儿是高智商,在他心目中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而且孙云巧老是不醒,也不大对劲。
他不敢动,只能伏到孙云巧的耳边,哑着嗓子喊,“云巧,你醒醒,靓靓也来了。”
不知道是费靓靓力气用到位了,还是费正恒的这声“靓靓”触动人心。
孙云巧依旧闭着眼,喉口却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费靓靓犹豫地停下手,仔细地看她表情。
费正恒来劲了,继续在孙云巧的耳边絮叨,“靓靓嫁人了,她老公就是咱们要抱的那条大腿,以后你腰板尽可以挺直了,之前受的憋屈,都可以要回来。”
这话比什么药都灵,孙云巧居然睁开了眼,目光有些散,神情显得茫然。
费靓靓盯着她,手指在她面前晃一晃,“看得到吗?”
孙云巧回过了神,目光落在费靓靓的脸上久久不动。肉眼可见的,大滴的眼泪聚起来,然后往下落。
“靓靓?你怎么会来这里?”
费靓靓红了眼,不过她依旧是轻描淡写的态度,“是意外。”
孙云巧可没有那么好打发,颤巍巍地说,“你是不是替我们报仇了?”
费靓靓耸耸肩,“也不是很难,不过我确实是意外。”
孙云巧眸底有痛意,但是事已如此,她只能往好的地方想,“你倒是嫁了个好老公。”
“还有我们一家团圆了。”
费正恒先是补充,然后紧张地看她,“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么点时间,孙云巧的额头浮起了一层冷汗,她吃力地抬起头,“我觉得冷。”
现在是夏天,虽然盛京城没有酷暑,但是三十度的温度还是有的,而且孙云巧还盖了一块薄毯。
但她居然说冷?
费正恒和费靓靓紧张地对视一眼,心头都是慌。
“大夫怎么还没来?”
费正恒意识到什么,狐疑地问,“你说世道凶恶,人心叵测,难道刘管家没有去请大夫?”
费靓靓皱起眉,没好气地说,“那是我气你的话,刘管家去陆府请大夫了。”
说完这句,她心头也是忐忑,“你管住她,我出去看看。”
孙云巧却不让,声音微弱,带着不容置疑,“别走,我有话和你讲。”
前世她一句话都没有留,把女儿一个人留在世上。过来这个世道后,每每想到这点,她心里都好像堵了棉花,闷闷地难受。
孙云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这个关口,想着要做交待,不想去了下个世道,还是懊恼。
这些日子,她和费正恒讲过这层意思,所以见她这般说话,费正恒心头窒住,难受得不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