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出去之后，慕燚心头有些感慨，凭窗而立，默默不语。
费靓靓多聪明呐，眼珠子转一转，大略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前抱住他的腰，声音很轻，“师傅祖没有妻儿吗？”
慕燚回头看她一眼，意兴懒懒地答，“当然有，但是城池失守之时，他只够时间带上近处的公主。之后传来消息，他的儿女被叛军从城墙抛入护城河溺毙，妻妾在府内悬梁自尽而亡。”
费靓靓听得寒毛直立，“这般凶残？”
慕燚淡然，“当时群雄并起，每一方都想争得尊位，前朝的皇族被杀戮一空。”
费靓靓打个寒颤，抖抖地握住他的大手，“杀人或被杀都不有趣，咱们别参与这种活动。”
慕燚不语，之后目光渐渐沉下。不过他还是应下了这句话，声音颇为平静，“好。”
“别敷衍我。”
“不会。”
“咱们拉个勾勾。”
慕燚被她逗得笑了，小手指伸出来，果然与她拉了勾。不过他补充一句，“被逼的不算。”
费靓靓唇角勾起，故作轻松地答，“那当然，咱们也是有血性的人，要是对方欺人太甚，该出手时要出手。”
她话语说得豪迈，心底却抽上了筋，历史上哪个造反的不是被逼无奈？就算是黄袍加身的赵匡胤，还能说自己是被下属逼的呢。
主要还是看有没这个野心。
她歪过头看慕燚，俊男的神情依旧很淡，但是眉眼间的傲气却是妥当实在。
“慕燚。”
她直呼其名。
慕燚眉心一跳，转过头看她，声音里居然透了些小心，“怎么？”
费靓靓先是哼一声，之后懒洋洋地叹一口气，“我觉得前景不大美妙，咱们能不能早点去云城？真有什么情况，咱们可以割据一方，自保即可。”
慕燚盯着她看，“西北苦寒，时有沙尘暴的侵扰，粮食种植也成问题。”
费靓靓嘿嘿地笑，“你不知道自己捡到宝吗？其实我对那边的地理地势有些了解，知道一种耐寒耐旱的高原农作物，可以在云城周边推广种植。另外我们不是要搞商贸嘛，倒买倒卖是最赚钱的。有了钱，啥事情干不成？”
她夸下海口，“就算西北苦寒，咱们也能吃喝不愁，小日子杠杠地过。”
慕燚的眸子深一些，他看出费靓靓看似得意，其实内心很不安定。他抱住她，轻轻地抚一抚她的额角，语气温和，“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忙完，咱们就去云城。”
……
当天夜里，南市的百安鞍鞯铺子遭到洗劫。
明显是踩过点的，铺子里的十几个帮工，凡是有海城背景的，均为一剑毙命。
铺子的掌柜叫石建，相貌看着憨憨的，没想到功夫还不错，尤其一手鞭法使得好。从他横躺在地的姿式看，他应该是挡了几十招的，致命的那一剑是从腋下穿入。
京兆尹的仵作见多识广，细细琢磨半日，对这个招式的角度与力度赞叹不已，赞其武功独步天下。
这么，符合条件的凶手就不多了。
讲探案水平，这一届的京兆尹赵君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连日审讯剩余帮工，又着人走访铺邻，剖析信息之后，居然让他查出这个铺子与海城的关系。
他不敢怠慢，当即往宫里递了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