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靓靓暗自思量的时间，慕燚的脑子也没闲着。
万安公府抵御异族多年，了解北方草原的情况。若庞欣与曼乌联姻，结局如独剑离所言，那倒也罢了。如果二人联手稳固匈奴草原，甚至扩张势力，将来有可能成为大宣朝的祸患。
毕竟曼乌在盛京城居住多年，而庞欣根本就是大宣朝的人，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羽翼丰满之时，动起歪脑子就大大不妙。
所以他犹豫。
另外，他还要防止庞欣与他演苦肉计，父女俩一唱一和，其实是想骗走曼乌，继续与温恽做交换。
这一点，费靓靓稍后也有想到，轻轻扯一记他的袍袖，凑去他耳边小声地说，“他们是不是在演？”
慕燚没有答，面色一直凝重着，隔了好久才转过头，朝她微笑一下。
费靓靓瞥着他：怎么弄？
慕燚摸了摸鼻子，然后眉梢轻轻一挑：先看戏，然后见招拆招。
独剑离对庞欣的劝解还在进行之中，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他确实是个话痨体，不厌其烦地与庞欣讲着利弊得失。
庞欣还是跪着，腰背挺着直，面色依旧坚毅，“我心意已决。如果父亲觉得曼乌不行，温恽也可以。”
“温恽？”独剑离眉头皱得紧，“他肯定不行，你在草原待过几年，应该知道他有多少女人？嫁给他，比羊入虎口还不如。”
“那就曼乌。”庞欣态度坚决。
庞淇眉目间的阴郁之气甚浓，但他一直隐而不发。听着庞欣的话，他呼吸明显重起来。
终于，他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慢吞吞地说话，“郡公是不是认为，我们父女是在与你演戏，实际是想把曼乌骗去草原，继续和温恽做交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
慕燚也不端着，点点头，“确有这方面的顾虑。”
庞淇冷笑一声，“我能与你交换的条件不多，万安公府与前朝的秘密就换剩下的两千两金子吧。”
“好。”慕燚淡声应下。
“欣儿要嫁给曼乌，我心灰意冷，不想看她悲惨的下场。所以我想去天元寺出家为僧，有生之年会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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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淇语气轻悠，好像一个旁观者在闲聊，“北方草原部落众多，千百年下来，若流星陨落无数，现时，是呼宇部落的命数到了。”
庞欣诧然抬头，“父亲，您不管祖母了？”
庞淇静默，眉宇间渐渐浮起凄色，他摇头，“以你来做交换，我做不到。”
说完这句，他一身轻松地站起身，先与独剑离行一礼，“此次麻烦独兄，以后就天元寺见吧。”
庞欣呆住，下意识地扯住庞淇的袍摆，“父亲，您……”
庞淇低下头，淡淡道，“你回去清源庵，过些日子，我会着人帮你说一门亲事。周义元如何？清流周家看着风雨飘扬，实际根基很稳，是良缘。”
庞欣僵住，好一会儿，她摇头，“我不能不管祖母，我要嫁给曼乌。”
庞淇叹一声，“那是条死路，你不仅救不了呼宇部，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庞欣抬起头，滚滚圆的泪珠从眼眶里落下来，“但是如果我不走这条路，我一辈子不会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