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的那场沙尘暴像是预兆,预示着这个地方会有很多的不安定。
与信达部落的叛乱同时发生着的,还有柳渐夜主导的那场分化大计。信达部叛乱的消息传得快,伊达耳目清明,得到消息后,她临阵退缩,从崔元部落的瓦勒山往云城赶。
马匹奔得急,狂劲的寒风将她的风帽吹得老远。
伊达浑不在意,一门心思往回赶。
临近城池,气氛渐愈紧张。原本空旷的路面,设了好些关卡。尤其是信达部驻守的那片绿洲,必经之路的关口驻扎了大批万安军。
伊达心头凉了一大截,原本她还抱些幻想,期望传来的消息有误。现在眼见为实,她整个人都懵了。
踌躇片刻,她牵着马头在路边兜转了几个回合。
万安军里有警惕心强的,小股部队出动,齐刷刷的弓弩对准了她。
……
柳渐夜等了几日,没有听到北方的消息。这时候他也悟到,云城的动静这么大,伊达有可能听到风声。她母亲是信达部落的人,兄长又是牵扯其中,所以这件事情怕是要黄。
真tm天算不如天算,好好的一个局面,竟然被突如其来兵变给搅了。柳渐夜郁闷之余,跑去慕燚那里发了一通牢骚。
他说得有理,慕燚也没话讲。
而且这件事情按柳渐夜的逻辑,只能是由犬戎去斗匈奴,他若出手,就会变成大宣朝和匈奴之间的矛盾。
他与柳渐夜有默契,若他俩合起伙来干掉浑察,最后也要把这口锅栽到犬戎崔元部的头上。
“你想如何?”
慕燚微皱了眉头,若有所思地问。
柳渐夜摊摊手,“这边不是我的地头,我没想法,干得了就干,干不了就算。”
慕燚拿冷眸子看他,“那你回盛京城吧。”
“回去作甚?”柳渐夜凉凉地勾起唇,声音里含了些揶揄,“云城兵变,这个热闹无论如何我都要看全了。”
慕燚瞥他一眼,“我让墨岩送你出营。”
他要留在云城他轰不走,但是兵营这地方,他可以说了算。
柳渐夜朝他挥挥手,“我自己出去。”
去他那个府看费靓靓去。
那女人啊,才是他非要留在云城的动力。
慕燚公务繁忙,懒得理他。
……
骑着那匹冷酷的黑乌马,柳渐夜从兵营里踱步出去。今日云城的天气非常好,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风还是冷,吹到脸上凉飕飕,柳渐夜男人大丈夫,完全不在乎。
他踱出没一刻钟,万安军的小将军就将伊达送进兵营,两边走了个对叉,相互没有看到。
进去看到慕燚,伊达毫不犹豫地跪下,“郡公,信达部落被奸人所害,您要替我们做主。”
若不是因为伊达与柳渐夜的事情有关,慕燚根本不会见这个女人。俊美的五官像是罩了一层冷气,他上下打量她,声音极淡,“你兄长已经招了。”
伊达冷抽一口气,她重重地磕头,“郡公,奴家只是行商赚钱,绝无反叛之心。”
慕燚深不见底的眸子,未有半分的情绪。
“你接了柳大人的任务,干完了吗?”
伊达没想到慕燚也知道这件事情,脸色微微一白,“家人出事,奴家没有心情做那件事情。”
慕燚盯着她看一会儿,一字一顿地说,“和戎护军伊姆里通外国,已经被囚禁起来,择日行刑。”
伊达五雷轰顶一般,全身的血液都往脑门子的方向涌,如丧考妣一般,“郡公,全都是奴家的错,您杀我吧。”
慕燚又盯了他片刻,眼睛缓缓眯起,“想死很容易,但是你兄长能不能活,就看你的本事了。”
伊达茫然地抬起头。
慕燚却不再看她,手臂挥一挥,“扔出兵营去吧。”
“喂,萧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