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文的下场已经注定了，不过那是后话。
因为提前做了准备，刘柘很快就安顿好那一百多个仆佣帮工。这头刚刚忙完，周家果然找人来提亲了。
意外的是，帮忙提亲的中间人，竟然是端亲王。
他微胖，须发灰白，坐在客厅笑得像个菩萨。
“万安公，你和周家公子都是庞淇先生的高足，有同名之谊，现时亲上加亲，乃大美之事。”
慕燚面上没什么表情，慢吞吞地拢一拢袖口，淡淡道，“端王爷最近……很空。”
难得端亲王也有些尴尬，“万安公取笑了，太宣殿之后，老朽受到惊吓在床榻躺了几日，四公主日日上门，无奈去了一趟崔府，帮忙完成合离之事，之后又是卧床不起。前几日周家长辈上门请提亲事，老朽觉得周慕两家都是盛京城内的旺族，两家结亲，可以提振士族的精神气，便乐哉哉地来了。”
他是皇族，又是萧家的大掌门，他说这样的话，是合适的。
慕燚不以为然，挑起眉，状似客气地问，“端王府的郡主也到婚配年龄了吧。”
端亲王眨眨眼，小心翼翼地说，“小女刚满十五岁，若……万安公有意，倒是可以谈谈。”
这世道怕是要乱，聪明人都开始往有兵权的万安公府靠。一夜之间，慕燚和费靓靓都成了香饽饽。
慕燚没想到端亲王会往这个方向想，微微一笑，“端王见笑了，在下未有想法。”
但是话头毕竟说到了这里，端亲王打量他，“万安公雄才大略，气度俨然，也是成亲的年龄。为甚……”
慕燚截住他的话头，“在下已有心仪之人。”
端亲王眉眼明显一亮，“不知是哪个门府的姑娘？万安公不嫌弃的话，老朽可以帮你提亲。”
慕燚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地笑笑，“在下已有安排，多谢端王爷关心。”
端亲王哦哦哦，想一想，他把话头转到今日的主旨上，“周公子的庚帖已经附上，若万安公无异议，可否将郡主的庚帖交由在下带回。这三日，各自将庚帖压于灶君神像前净茶杯底，以测神意。”
慕燚摇摇头，慢吞吞地说了一大段话，“郡主早年被人拐卖，之后差点斩立决，精神受到打击，情绪变幻不定。从青谷县回来之后，在下领她去天元寺测过命理，寂方大师说她命运叵测，还会有血光之灾。此事原本保密，不会讲与外人知晓。但端王爷亲自过来提亲，周师兄又与在下有同窗之谊，交情甚笃，只能将事实呈上。因郡主不宜出嫁，周家的好意，万安公府只能心领了。连累端王爷空跑一趟，在下亦是惶恐。”
他站起身，朝着端亲王团团地行一礼。
端亲王发愣，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转得慢，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良久，他轻轻眨眼，“万安公，你连周家……都不满意？”
慕燚直着腰杆，淡声道，“实属无奈。”
端亲王牙疼一般，狠狠地抽了一口气。他身体往前倾，嗓门压得极低，“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慕燚横起眸子，扫他一眼，“在下说的都是实话。”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