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没想到她保存在心底十几年的秘密,竟然没有用?面色顿时惨白一片。
她语无伦次地喊起来,“明妃已经怀孕,看在她的份上……”
慕燚没再理她,转身离去。
……
雪下了一晚,接近天亮的时候,才缓缓停下。
一大早,主院的几个小厮拿了扫帚出来扫雪,打开门,几个人都是吓一跳,门外头站了一个女人。
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普通的袍子,面孔冻得通红,身体也站不直,哆嗦地打着摆子。
“春兰?”
双寿认出她,疑惑地问,“你在这儿干嘛?”
春兰还是哆嗦,表情比哭还要难看,“麻烦进去禀报郡公,赵姨娘死了。”
“啊?”
双寿的眼睛瞪得老大,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去看另外几人,“你们……听清楚了吗?”
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双寿又转过头,“春兰,你再说一遍。”
春兰咧一咧嘴,重复一遍,“赵姨娘死了,她把自己埋进雪里,冻死了。”
刘柘去了那个小院,回来后眉头锁得很紧。思前想后,他去后院找寂圆法师和宋大夫。
几个回合下来。
等到费靓靓起床听说这件事情,整体已经破案了。
主院餐厅里,一边吃早饭,一边听慕燚讲过程。
“丫鬟说她把自己埋进院子的雪里,冻死了。刘柘过去看过现场,觉得不像自杀,而是他杀。寂圆和宋大夫也看了,找了好多破绽。最后来报信的丫鬟承认了,她把赵姨娘骗去院里,将她推倒在雪里,压住闷死。”
费靓靓听得心惊,“哪个丫鬟?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要下这种狠手?”
慕燚无语地摇头,“还是她那个娘家哥哥造的孽。那丫鬟是赵家的远房亲戚,父母去世投靠到他们这里,结果被赵一文强暴了,不仅如此,还被他锁了手脚,在院子里关了两年。她生了一个女儿,生完没多久,她被赵姨娘带来这里做丫鬟。上个月她才知道,她那个女儿早就被赵一文的妻子卖了。”
费靓靓无言以对,“那她去杀赵一文啊,杀赵姨娘干嘛?”
慕燚慢慢解释,“她说她是赵姨娘带去赵家的,生不如死的两年,赵姨娘明明知道却不救她。她之所以肯给赵姨娘做丫鬟,也是因为赵姨娘骗她,说会让她女儿过好日子。”
费靓靓听得眉毛都跳起来,“赵家烂到骨子里了,咱们荡平了他。”
慕燚原本觉得过年死人不吉利,所以才改了主意,打算送赵姨娘去江南。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
赵姨娘兄妹,死不足惜。
“嗯。”
他应下来。
费靓靓又想起件事情,“那个丫鬟会怎么样?”
慕燚的面色暗下来,“她也死了,也是冻死的。”
费靓靓“唉”一声,垂下头默不作声地吃一会儿。突然她抬起头,若有所思地问,“那个丫鬟是不是叫春兰?”
慕燚拧起眉,“好像有个春字。”
费靓靓的面前浮起一个清秀的面孔,似乎自己还对她有过感慨,小人物最是无辜,想要安耽过日子,却总是被风浪打到……
她恨恨地说,“赵一文也是败类。”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