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马车的车厢里，慕燚正从坛子里往外倒羊汤。他还介绍，“鼎宣楼的羊肉连骨带汤，是大宣朝的头一份。”
香气四溢，费靓靓馋得口水都要下来。
“别都是汤啊，也放块肉啊。”
慕燚瞥她一眼，“火气太旺，怕你流鼻血。”
“不至于吧。”
“里头搁了旺火的药材，最适合冬季使用。不过如果你体质不行的话，受不住就会流鼻血。”
“这么厉害？”
费靓靓热烈地挥一挥手，“那……先喝汤，回去府里再吃肉。”
慕燚还是往碗里放了一小块肉，“已经煮烂了，入口即化。”
“嗯嗯。”
费靓靓喝了个痛快，中间频频点头，“盛京人真会吃啊，居然能把羊肉做成这种口味。”
她其实想说古代人真会吃，上辈子她就没吃过这么鲜香绵软的羊肉，关键汤色还很清澈，不油不腻，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
胃里舒爽了，心情也跟着舒爽。
眼睛又眯成月牙的形状，揶揄着问，“刚才的小厮说小姐也在，是哪个小姐啊？”
慕燚没想到她耳朵这么灵，居然听到这句话。
“哪有小姐？”他装糊涂。
费靓靓其实也没听得太清楚，但是女人都敏感，他愈是这样，她就愈觉得中间有猫腻。
“我耳朵好使着呢。”
慕燚不理她，顾自把坛子封好盖子，又拎去边上放好。
费靓靓哪肯放过他，歪着头看，一边酸溜溜地说话，“您二十有二了，约会个把女人，也不是啥稀罕事。一个都没有，那才奇怪呢。”
“有啥奇怪的。”
“男人这个物种，若对女人没兴趣，就几种情况。”
“说来听听。”
“隐疾和男同。”
“男同？”
“断袖之癖。”费靓靓看他眉眼不动，又加一个词，“龙阳之好。”
慕燚其实第一个词就懂了，他不懂的是，费靓靓为什么把男男之事，称为男同？
不懂就问，“为甚叫男同？”
费靓靓眨眨眼，“男同性恋，简称男同。”
慕燚微微点头，表示懂了。
费靓靓下一个问题，让他听得皱眉，“您是男同？”
“不是。”
他答得迅速。
费靓靓突然拖了长音，语调意味深长，“差点忘了，您是有隐疾。”
看他沉下脸，她连忙跟上一句，“半年前痊愈。”
慕燚发现自己真是没办法和她计较，只能扯开话题，“太后确实对爷爷有想法，但万安公府的处境艰难，她是蒙川崔家的女儿，不可能嫁给爷爷。当然爷爷已经订婚，也不可能娶她。”
费靓靓很会联想，眸子闪一闪，“你那位小姐，也是这种情况吧。”
慕燚粗起嗓子，正色道，“我没有小姐。”
费靓靓撇撇嘴，“行行，没有小姐。”
马车踏踏地往万安公府的方向走。
男人最忌讳别人说他那方面不行，慕燚也不例外。车厢里，轮到他摆出友尽的姿态，冷着面孔，一声不吭。
费靓靓心里也不痛快，脑袋趴在小桌板上，神游天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常侍。
她记得这个称呼。
tm又是姓柳。
盛京城姓柳的都是一家吧。
脑袋歪过来，她没好气地问，“您说今晚把蚕豆送过去的，能办到吗？”
慕燚冷淡看她，“已经送过去了。”
费靓靓呲一声，“效率还真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