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燚拧起眉头,声音里带了些隐忍,“看上景愈了?”
摆一摆手,费靓靓寒着脸说,“别跟我提那个恶心货,今日要不是他,我可能泥鳅入水,滑不溜秋地就跑了。”
慕燚抿着嘴巴没有接这一句,但是眸底满满的不屑却是藏都藏不住。
费靓靓挑起眸,“不信?”
慕燚忍一忍,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不信。”
费靓靓用激将法,“那你让我再跑一次,看我跑不跑得掉?”
慕燚端详她,唇角掠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痕,“你猜我会不会同意。”
费靓靓的脸儿拉得老长,“猜什么猜啊,你肚子里全是黑黑的墨汁,我若不识相,大概率要被你玩坏。算了,咱们还是直接谈条件吧。”
慕燚不肯吃亏,英俊的面孔摆得周正,“你这条命都是我的,没有谈的资格。”
看他一副吃定她的表情,费靓靓气得不行。但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压低了嗓子,好好说话,“您既然让我戴了嘉兰郡主这顶帽子,名义上,我就是您嫡亲的妹子。我若不跑,您就得为我的将来负责任。”
“负责任懂吗?”她认真地与他强调,“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我是坚持不去的。”
慕燚挑起眉,语气淡淡,“大宣朝以孝道治理天下,太后权势滔天,她想做的事情,没有人拦得住。”
费靓靓又是撇嘴,“那您还不是拒绝了执金吾。”
慕燚不冷不热地瞧她,“我和柳渐夜有过节,他想做的事情,我都不会让他如愿。”
费靓靓默了默,原以为他是为了之前说过的话,来的是厉害的人,就不把她送出去。
搞半天是有私仇。
莫名有点失落,情绪低落下去,脑袋靠到小桌板上,声音瓮瓮的,“答应我不进宫,明天我帮您搞金子。否则,左右都是个死,你明天就拿剑捅了我,我也落个痛快。”
慕燚的眉头皱起来,眸子幽深,盯着她的乌亮的头发,半晌不说话。
费靓靓也不着急,死就死呗,又不是头一回,怕啥。这破古代,她原本也待得腻歪。
看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又或许慕燚觉得她有些利用价值,最后他居然点头了,“好,我同意了。”
费靓靓抬起头,目光警惕,“刚想起来,你这人不重诺言。”
慕燚无语,“嗯,那你想我如何做?”
费靓靓的眉头都蹙在一起,思虑片刻,“明日我带您找金子,甭管多少,您拿九成,我拿一成。然后您让我假死跑路。”
“你有地方去?”
“蛇有蛇路,虾有虾路,您不用替我担心。”
慕燚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小桌板上轻轻地点着。
然后他颇认真地说出一句话,“你跑不掉的,柳渐夜还在青谷县,他不会放过你。”
费靓靓心里头骂一句娘,但她确实不敢冒被柳渐夜逮到的风险,那男人长相俊美,但眸底的阴冷邪妄也是清晰可见。
这种人的血是冷的,搞不好还是个心理变态。比较来讲,她宁可落到景愈的手里。
当然更佳的选择是跟着慕燚,好歹他是个兄长,人物关系密切,这几日相处得也还可以。
费靓靓脑子里复杂,连带着眸光也明暗不定,抬起头,她问,“您打算在青谷县呆多久?”
“太后也让人给我带信,最多三日,我就要启程回京。”
“柳渐夜不回去?”
“不知。”
费靓靓眉心跳一跳,她脑子转得快,“那咱们就盯着柳渐夜,若他先走,您就在青谷县放我跑路。若他赖在这儿不走,您就带我一程,半道上放我跑路。”
“一定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