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洗的衣裳呢?”费靓靓的精神头又下去了,有气没力地看一眼慕燚,“要不您借我一贯铜钱,我自己去东市买。”
重点是搞点东西吃。
慕燚的关注点有些不同,沉吟着看她,“你还得出铜钱?”
费靓靓怔住,想一想,她牙痛一般地抽气,“‘借’多见外啊,我是万安公府的郡主,应该有月例吧。”
慕燚呵一声,没往下接话。
费靓靓的厚脸皮人设又开始发挥作用。她笑眯起眼,声音软软的,“兄长风姿飒爽,豪气千云,不介意预支一贯铜钱吧。”
慕燚的声音变得玩味,“一贯铜钱?你拿得动吗?”
费靓靓一惊,作为工科女,她陡然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心头默算,书上说一贯铜钱是一千文,一枚铜钱算它五克,那一千枚就有……5000克?
额滴个娘咧,果然大意了。
不过她脑子转得快,轻轻咳一声,然后装模作样地问,“您不打算还还价?”
感觉把话说圆了,她得意起来,笑眉弯弯,“其实也没有很重,拿个篮子装一装,让侍卫提着就行。”
慕燚若有所思地看她,隔一会儿,他淡声道,“婆子会把换洗衣裳送进去,你赶紧去洗。”
费靓靓又是噎住,不过没啥办法,摸摸瘪肚子,她苦巴巴地说,“谢谢兄长。”
……
对比楼下的破败,雅间的整洁与格调出乎了费靓靓的意料。
尤其让她满意的是,婆子不仅借来优质的浴桶,还搞了一面铜镜摆在桌上。不如后世的玻璃镜子那么清晰,但也能看出原主的五官长得极好。
扒掉脏兮兮的衣裳,她舒舒服服地洗起了澡。婆子真不错,知道她要洗头,还给准备了小浴桶,搁在凳子上。
中间换了几次水。
木桶提了水,楼板被踩得咚咚作响,费靓靓就没有留意楼下的动静。
洗了大半个时辰,搓干净身上的老泥,她整个人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水嫩白皙。再去看铜镜,费靓靓眼睛一亮,好水灵的姑娘啊,明眸皓齿,精雕细琢,绝对的貌美如花。
穿上衣服,她又美美地照了会儿镜子,心头满意得不得了。
这世开局十六岁,比之前世的二十二岁,稳稳赚了六年。
可以可以。
她正美着,婆子拿了一张很大的棉布帕子进来,她眼睛也是一亮,由衷地说,“姑娘真漂亮。”
费靓靓乐哉哉地坐下,由她帮着绞干头发,之后帮着挽一个简单的发髻。这世道没有吹风机,按婆子的话讲,一会儿得去太阳底下晒晒。
费靓靓当然没问题,她肚子饿,想的是一边晒一边要啃个饼。
她和婆子打听了,东市有一家饼店,基础款实心饼一文钱可以买俩,肉馅的二文一个。
三文吃饱,十文吃好。
看这世道的消费水准,张口要一贯钱,确实有点托大。
好歹是郡主,就预支个十文吧。
想好了,她兴冲冲地下楼。
然后她就愣住,原本清净的大堂里,多了几十个人,交头接耳,目光都落在中间某处的地上。
那儿好像躺了一个人,身体蜷成团,捂着肚子正嗷嗷地打着滚。旁边蹲了个大夫模样的人,好像在给他施针。
有人挡着,费靓靓看不太清楚。
她有原主的记忆,认出坐在慕燚对面的穿官服的中年男子,是青谷县的县令赵荃。吕磬是这里的首富,钱权交易在哪个时代都有市场,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赵县令从她家捞过不少油水,但是关键时刻,他站到景愈那头,帮助诱捕了吕磬。
所以这个算……仇人。
面色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