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玳忽然病发,又极速康复,府里人都说,那是祭拜祖宗,祖宗望见保佑了的缘故。因此,这顿晚饭吃得十分畅快。开饭时,老太太授意让人分几盒饭菜去东府给大姑娘,替西府表示感谢,另分一盒犒赏蓦阑。
饭毕,各自回府不提。
老太太临走时,让白月庵的普度多加香火,多诵经卷,务必替庄玳发愿祈祷。普度和幺姨娘领命。老太太一走,普度便回白月庵起愿做法,诵经打坐,诚心诚意为庄玳祷告。
庒琂跟老太太回到中府,才刚入门,老太太想想不放心,说还是要去西府瞧瞧。一干人等又出门往西府去。到了那里,正好见郡主、三老爷、庄璞、庄玝等从庄玳屋里出来。
老太太不想惊动他们一家子,遂而叫庒琂等往外头缩。看郡主等人离去,她们方才走出,再进庄玳屋里。入屋,也是轻手轻脚的,真怕惊扰了里头的人。
透过帘子往里瞧,见蓦阑、金纸、复生跪在床边伺候,庄玳已安然入睡。
老太太瞧了一会子,扬手示意退出。
到外头,叹道:“果真好了我也放心。”对竹儿道:“你悄声些将蓦阑那丫头叫出来。”
竹儿进去,没一会子功夫,把蓦阑叫出来了。蓦阑见到老太太站在廊下,远远在门内就落膝直跪,泪流满面的。
老太太“哎呀呀”地叹,招手要她出来说话。
蓦阑没起身,跪着行走,一直出门口到老太太跟前。
老太太扶她起身,她却不起,越发感恩戴德地叩头。
老太太道:“我知道你的心了。我过来瞧瞧他,也感激你了。你好生服侍着,亏待不了你的,明日我让竹儿给你送一份厚礼来。”
蓦阑抬起泪眼,哽咽道:“谢老太太,我不要什么礼,只要能服侍三爷,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不敢奢求其他。我打小就在府里服侍着,乞求老太太别让我出去。再说,老太太还差人给我送一盒子吃的,我……”
老太太笑了笑,道:“我做主了,谁也不许撵你出去!往后有谁撵你,你来跟我说。”
难得老太太做主,蓦阑感动得不知怎么表现才好,连连在地上磕响头。
老太太数次阻拦也阻拦不了,故而对竹儿道:“让别磕了,坏了皮相,又叫他看着刺眼睛。闹响头打扰他睡觉呢。听我的话,起来吧!”
如此,蓦阑才起身。
经此一事,蓦阑在西府的地位非比寻常了,往后,她事事压着金纸和复生,就是西府别的丫头,她也没放在眼里。是后话了。
虽然来西府,老太太终究没进去,隔门隔窗望庄玳,看了好一阵子才作罢回中府。
这一日的折腾,到老太太躺下那一刻算完结了,对庒琂而言,事实就是如此。
伺候完老太太,庒琂和子素告辞离去。
走出寿中居,子素有气无力扶庒琂,二人顺着台阶走下。
子素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余钟磬音,是耳静,还是心起波澜?”
庒琂拍了拍子素的手,没话。
等入了镜花谢屋里,庒琂才舒展身体,松动一回,打哈欠道:“万籁俱寂,何来余钟磬音?姐姐倒感叹得有禅意了。”
子素道:“万籁俱寂,真计较了去,是矛盾的说法,可何尝不是沆瀣一遇?我们得打起精神来,好好琢磨一下怎么将三喜救出吧!既然有人救得三爷,我们不必费心了。姑娘,你说是不是呢?”
庒琂哑然失笑,脑子空空的,才刚的困意忽然没有了,扭着子素要一杯茶吃。
子素说:“你不困我可是困了。你爱折腾自己就折腾吧。”
庒琂道:“我想呢,怎么把三喜弄出来。说到三喜,我头疼得紧。姐姐啊,你说,三喜怎么变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