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莲从庄璞屋里出来,是替郡主知会底下那些下人。
知会完毕,不巧遇见庒琂和子素闹矛盾。
眼下,湘莲带庒琂和子素来见郡主。入了小院门,身子前后能见许多人往里头进。因见湘莲来,原本走在前面的人又折回身。
再见到庒琂,都赶紧来端礼问安。
庒琂瞧那些人的眼神,知她们有话要问湘莲,就不太方便站着等湘莲一起,故而对子素使一个眼色,二人先进屋去。
此刻,郡主在屋里用茶,等候下人们来说话。庄璞难得静心平气与她坐一炕桌,还如此细心给她斟茶倒水。绛珠和玉屏闲站在一侧,很是替郡主高兴,脸上的笑最能说明一切。
庒琂没进来之前,郡主唉声叹气对庄璞道:“说到底呢,你弟弟忽然病发,都是为你。你若是成个家,就没这出事儿了。”
这话并非郡主头一次跟庄璞说,自庄玳七夕出事后,郡主有提及埋怨过。庄璞怕惹郡主火气攻心,遂悉听尊言,没反抗任何。如今,母子两人,都接受庄玳这般,俱平了心气。
于是,庄璞有心回答道:“太太,也不只为我。你就会赖在我身上,好叫我心里愧疚。难不成,没了我,各府的妹妹们的好事也跟着没了?话说,北府里的二妹妹和三妹妹,砧板钉钉上的事儿,你们放着不办,倒忙乎我的来。”
郡主道:“那是你长个儿了招人烦,若是小的,还说你做什么?”
庄璞不语了。
郡主又道:“你横在中间,这叫下面的人上不去,下不来。不止耽搁你弟弟,还耽搁其余各府的妹妹们。我不怨你,免不得有人怨你。”
听了,庄璞气愤,道:“太太,旧时嫁娶是大事,由父母言语操办。到我们府里,不也这样?你们愿意操办的,自个儿操办,我没话的。”
郡主见庄璞生气了,倒觉得可笑,想再严厉一些刺激他,又考虑到他那性子强,硬碰了反而不好,故而讨好地道:“古往今来,门当户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乃是天经地义。话说,天地孝义,第一首等,无后为大。你到这个年纪,不能诅咒说你无后,可一味玩耍,不思成家,延后之罪,同等不孝。我们是疼你,因只有你跟你弟弟两个可支门楣的,若旁有多的,我还不想操这份儿心。”
庄璞听郡主这样说,心情略舒服,温和道:“太太,你可又说差了,如今,东府和北府添了人。东府可是个弟弟呢……”
郡主急忙喝住:“不许胡说!”
涉及东府和北府新出生的孩儿,大人们不太愿意让他们知晓,也不愿意让他们去见。孩子出世,原本该有的三朝满月的礼儿,都虚着不办呢!庄璞也不知为何这样。
庄璞道:“太太,说到底,东府和北府怎么了?有弟弟妹妹,有何不能说的?这几个月,你们跟箍木桶似的,防谁呢?这多见不得人呢?”
郡主“啧”一声,倾过身子,打了庄璞一下。
庄璞还要还嘴,忽然听说“琂姑娘来了”,他和郡主收住声音,看外头。果然,见庒琂和子素进来。
子素进到里面,却不愿再挪步靠近。
庒琂略是回头看子素一眼,为不失礼,继续前进,到了郡主和庄璞炕头,正正的端个请安礼。
郡主一改往日那些冷淡,和颜悦色对庒琂道:“我们才从中府回来没一会儿呢,你怎么来了!”言语下,让庒琂在底下凳子上坐。
庒琂去坐下,绛珠已知礼的去倒茶了。
接过茶杯,也没饮,先回一句:“老太太说三哥哥今日怕是要好些,叫我过来替她看望看望。二则,我昨日跟三哥哥说了,今日还要过来陪他说话。”
郡主点头:“你也有心了。可惜,才刚吃了药睡下了。若不然,你先坐一会子,晚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