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毒发那日这般,人来人往,一拨赶着一拨。医生大夫像极了赶集入市。
多方诊视,定下说:“毒入深心。”
这样的说法,必死无疑了。临近傍晚,哼哼嘤嘤哭泣的人,顿时狂爆如惊雷,一下子滔天大哭,十分凄厉。原是来参加七巧玩耍的人,他们各自府里听闻庄府出事儿,都派人来接。略与庄府陌生些的少爷姑娘被接走了,因佟大少爷、和鸿藻与庄府有姻亲这层关系,却不好走,仍留下陪看照顾。佟府与和府亦派人来看视,并帮寻良医良药,俱不再话下。
同期,锦书府上的也着人来,虽没明着说要接走锦书和张郎,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这意思了。
锦书不肯走,对她家里人道:“来的时候千般喜欢,人家出事儿了,我们跟没事人那样拍拍手脚走,岂不是让人心寒?”
来接的人道:“姑娘和大爷又不是医生,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太太在家里说了,留下反而给人增添麻烦,不如早些回去。”
张郎不太愿意走,毕竟庄府的姑娘们个个貌美若花,极其标致,他爱看着,也愿意一直这般与之亲近。难得妹妹不走,自己就有个理由留下。
于是,张郎帮锦书怼自己府里人,道:“我们太太也这样不近人情?你回去跟太太讲,如今别人都走了,我们是不走的。要看这里的三爷好了之后才走,不枉庄府邀请我们来这一趟,也显示我们张府是与别家府的人不同。自然是讲情分道义的。”
便拉他妹妹进庄玳那院屋,跟庄府人焦急等待。张府的人很无奈,在外头等了一会子,仍见他们这般心硬,便先回张府复命去了。
张郎虽然留下,可心里显得十分不安,有些许怕庄府人迁责自己。进来后,后悔起来,低声低气的对他妹妹锦书说道:“都走了,留下我们几个,不会怪我们吧?”
锦书用手肘顶了顶张郎,回头狠狠瞪了他一下。没言语。
此刻,唯有女眷悲哀哭声,老爷们还算镇静,跟医生们求讨急救方法。医生们浑身解数拿出看家本领,无非是扎针,放毒血,灌猛药。
有位老大夫说了:“保一时亦不能保一世,请诸公早做准备吧。”
三老爷庄勤含泪,拉住老大夫说:“能一时是一时,总不能让满屋老小并哭死了去。好歹别让老母亲伤心过度呀!”
庄熹、庄禄、庄耀三位老爷也是这意思。
老太太哭得长气短促,难以上下,竹儿拼命给她捋胸脯,劝道:“老太太,听大夫们说,三爷仍无碍的。你要保重身子呀。”
老太太呻声吟气地道:“就让我先他而去吧!别留我了,我宁愿替他去了。”
老太太这方捶胸顿足哭泣,郡主坐在庄玳床边,摇摇晃晃,不知几时,人挨在床架子上,显然伤心过度晕过去了。等人发现想扶她,她身子一歪,要掉下床来。
情景如此,乱上添乱。
老太太一口气提不上来,也要晕厥,庄勤见如此混乱悲伤,连声让下人们把老太太和郡主送去僻静屋里躺着。老太太死活不走。无奈,庄熹、庄禄等人急让大夫就地医治调理。
因来的医生也多,几乎分拨的诊治,分拨的去熬药。诊治的医生兴许从庄玳的脉象里瞧出什么来,一面催醒郡主,一面议论着庄玳的病情。
庄熹见医生们也跟着乱了,便喝道:“你们这些大夫有无行事纪律?顾此失彼,要治这个便治这个,三心二意,治这个论那个,别是给我们竹篮打水。届时,我拿你们是问!”
几个议论的医生赶紧匍匐在地,求饶;恰好,郡主醒来,庄熹才没追加责怪。
议论的医生道:“我们对小爷进行多方全面查看,是中毒无疑。可听闻今日,小爷还参加活动,与人出门游玩。若是中毒至深,早已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