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跟前的,不许我们秽了手脚。”
老太太笑道:“这老东西,心思也忒细了。等佛院这些搬去南府,回头你拿出些东西物件替我赏给管家和四儿。管家的儿子元兴仍旧在府学堂上学?”
竹儿道:“是呢,老太太。”
老太太道:“我记得库房有几个墨砚,明日,你看个时候,挑一个给元兴送去。不必说我给的,就说……北府给的就完了。”
竹儿道:“为何不说老太太赏的呢?北府给的,没这个道理啊!”
老太太道:“我忽然想起新年那会子,你二姑娘无礼顶撞了人家,还说元兴的不好。今日管家下力办理这桩事,我心里感激也亏欠,送银子送金子,日常得很,以往又不是没送过。到底是走不进心的东西。他家孩儿读书,那就送这些值当的吧。也算帮北府了一段嘴孽。管家这般下力,也是替北府下力不是?”
竹儿应道:“老太太记忆得深,你要不是提起,我倒忘了。二姑娘也是性子直,快嘴说说罢了,哪里就得罪了人。管家心胸跟老太太一般宽大,想必没计较。”
老太太道:“计较不计较那是人家的事。自个儿做好了,是自个儿的事。”又说:“才刚你说菊儿她们歇下了,你去取银子,梅儿丫头叽叽歪歪没有?她那嘴巴性子,跟你二姑娘有的比,有没有嘴碎说你?”
竹儿闪烁其词,道:“没有!”
老太太“嗯”,话语一转:“西府和南府的出去,跟你言语什么没有?”
竹儿道:“没有。”
老太太“嗯”,再也不想说了。
竹儿觉着奇怪,问:“老太太,才刚在外头,我听到你责怪西府三太太,你说的话不由心,可为何还要说呢?琂姑娘不见,太太也是着急的呢!”
老太太闭眼睛养神,没搭。
竹儿不敢再说了,尽心伺候,捶腿揉肩,轮番着来。至下夜,外头醒梆,这才催促老太太歇息。临近歇息,老太太不放心,还出去走一圈,在佛院门口站了一会子,唉声叹气,稍后,伤感着回屋。
这一夜,伤感遍布庄府各大庭院屋舍。
先说东府,添置了个被视为妖怪的孩子,满府惊惶,连日出现丧命之事,她们更是以为是孽子引来的祸事,故担惊受怕,伤感倍加。
北府,曹氏顶撞老太太说话,庄禄回去一再训斥曹氏。夫妻二人公开置气,谁不小心翼翼伺候?也是伤感的差事。曹氏心里委屈,更不必说了。而篱竹园,伤感的事,比全府其他人更深,是后话了。
西府,宝珠忽然自戕离世,郡主伤心,再遇庒琂逃离,引发老太太责怪,伤上加伤,无言话凄凉,满满当当的委屈。
南府,幺姨娘兜下纯光师徒这事,四老爷庄耀虽然赞同,心里到底不安逸。夫妻二人,恭恭敬敬相对,却隔了什么似的,跟以往不同,粘不到一块去。也是伤感的事。
唯独镜花谢尚好。
对庒琂来说,如今府中添两条人命,解恨。转念想,纯光忽然暴毙,似乎与自己留在庄府有关联,宝珠的死,她们也说与自己有关。虽然自己没亲手报复这些人,但是这些人的死,自己也不能抽身事外,落个干净。
此时,午夜。
外头寂静。
子素悄悄去厨房烧水,伺候庒琂梳洗,又把日常没吃完的食物端来给她吃。停当之后,二人入房中,躺在床上,准备歇息。
子素问庒琂:“你说要去见老太太,还去不去呢?”
庒琂道:“原本想去,如今看来,大可不必。姐姐,我这次回来,连累你了。不过无妨,我悄悄的来,明日我悄悄的回西府便是。左右不让她们抓到,也不让老太太遣你去北府。”
子素道:“何苦呢!你光明正大去老太太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