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圆和玉圆没答她。
于是,这一前行,就走到曹氏平日住的院屋。
里头,灯光明亮,香暖怡人,映着灯光,处处珠光宝气。
曹氏坐在炕上,炕桌堆摞账书,她面前摆着一面金珠小算盘,她自己则托着一杯茶,发呆。因见贵圆和玉圆进来,便抬头问:“大姑娘走了?”
原来,才刚曹氏跟大姑娘在屋里盘账,刚送走大姑娘呢。
贵圆说:“从篱竹园绕过来的,兴许我们脚步慢,没见到大姑娘。”
曹氏听了,缓缓点头,目光却朝门帘外头望。她知道庒琂在外头候着了。因而示意贵圆和玉圆请庒琂进来。
庒琂进来,一如往日颜面温和,丝毫无怨气之相貌,她款款地向曹氏端礼问安,该有的礼仪一件不落。
曹氏没让她坐,首先端详她的,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看几道,最后说:“你来时,头上还戴了花,我可没说错?头上的珠花装饰呢?”
庒琂猛然醒神。
对了,自己一时糊涂想贿赂玉圆,摘下来,在黑屋里洒摔,没按路数戴回去呢。
曹氏问出,庒琂极其后悔,怕曹氏知道自己贿赂的事,便隐隐紧张起来。
幸好,曹氏没再问,只对玉圆道:“这样的面貌出去,让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北府死了人。去,挑几样好的来,给姑娘扮一扮。”
玉圆欲要走,庒琂端礼道:“谢太太。”阻拦道:“夜晚呢,戴着与不戴没什么。不必浪费太太好妆饰。也不必劳动姐姐了。”
曹氏冷笑,扬手让玉圆去。玉圆走了。曹氏说:“别是来我一趟北府,随身物件丢了。别说一样饰物不见我给你偿回来,就是人不见了,我也给你找,少不得你一个子儿。”
庒琂又端礼,表示感谢。
曹氏“嗯”的点头肯定,再扬眉向贵圆,贵圆似领会曹氏的意思了,主觉地退出。
贵圆走没多久,曹氏才想起似的,让庒琂坐。
庒琂不敢就炕平坐,环了一下屋子,挑个独凳子,侧身略坐。
坐定。
曹氏道:“你心里可怨恨我?”
庒琂心里当然怨恨得很,却又怎样?曹氏一时一个样,阴晴不定,不知她是什么主意,这次叫出来见面,想必没什么好事吧!想到此,庒琂自然不愿意多生事,便摇头。
曹氏笑道:“不说话,那便是怨我了。”
庒琂道:“没有。”
曹氏道:“我们两个说话可开门见山了说。不必这般虚伪造作。实话与你说,头夜至今,你这妖身祸事,在我心里,仍旧不除。可也巧,北府事端不断,倒有一事想请你帮忙。”
庒琂惊喜,道:“太太有事尽管吩咐,我能做的,上刀山下火海,一定给办好。”
此处巴结,言语生出,庒琂都感觉到自己恶心了。
曹氏点头道:“篱竹园出了事故,说来也是由你而起。至于什么事儿你不必知道太清楚,你只管回去帮我稳住老太太,别让老太太知晓担忧,多引导老太太往别处去,少惦记北府来。但凡老太太要问起北府什么事儿,你当想法子遮过去。这事儿,你可能办?”
庒琂沉思一会儿,道:“太太吩咐,我尽力而为。”
曹氏道:“你的本事,在进庄府时,我一眼能看出来了。我知你有这样的本事。”
庒琂脸红,垂下眉目。
曹氏又道:“你怨恨我也好,敌对我也罢,原本呢,我是能拿下你办理的。如今,正好撞上这事儿,你若帮我办妥了,我便饶你一回,给你留点面子出去。不然,你是知道我平日的手段。真撕开了脸面,西府我也不顾的,横竖我把仙姑叫出来当面认,看你这妖怪面目能保得住多久。这样说,多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