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那身白晃晃的长衫,分明是个鬼!不,比鬼更瘆人,更令人胆颤。
昏光微弱,淡淡染染印出那脸庞,白得跟面皮一样,没一丁点黑点,连眼珠子都没有呢!
对了,这似乎在哪里见过。庒琂立即捂住嘴巴,瞪大了眼睛,脑子晃闪回忆。
只见那人嘶哑地发笑,咯咯咯咯的笑,此时,若非因气愤顿足了阳气,不然,庒琂早已被吓破胆囊。
那人伸出干柴似的手,摇摇摆摆,摸索试探往前挪步,并且道:“吃的,给我!”
庒琂木然,才刚那股硬劲儿早被吓得跑爪哇国去了,她战战兢兢将屁股往后挪,意欲躲避,想别开眼神不去瞧,又怕那鬼怪猛地飞过来,止不住盯住前方看,以作打算。
或许,那物听不到庒琂的声音,迷失了方向,便用手横了几下,道:“还活着?”
庒琂紧紧闭嘴,脑袋却不停使唤的点头,这是回应。
可那物依旧问:“活着还是死了?应一个!”
庒琂瑟缩地将手从嘴巴上松开,稍稍露出些许嘴角,小声道:“活……活着。”
那物哈哈哈大笑,笑完,一屁股坐下来。
坐下,底下的光正好打在她脸上。那张脸可不就是那张脸了?没眼珠子的老妇人!就是庄府密室地道里的怪人。
庒琂自然不知她便是白发鬼母,自然不知她跟意玲珑勾结在一起。
白发鬼母自然也不知眼前这位是庄府认的女儿,是府里的千金姑娘。
白发鬼母坐下后,收手抚了扶干瘪的肚子,叹道:“快快把吃的给我拿来。快饿死我了。贼丫头怎这么狠心呢!”
庒琂以为白发鬼母骂自己,趁火气还在,便壮起胆子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白发鬼母软绵绵道:“吃了我再告诉你。”
其实,庒琂知道她是人,只是想泄一泄怒气罢了,再者想听听声音,确认一下是否是此前在地下看到的那人。
白发鬼母道:“这东西,怕是给我端来的吧。你头夜折腾半日,扰得我歇不到神,又没得迟,快折腾是我了。后来你走了,不是吃去了么?这怎又被撵回来了?甭说了,快快,把剩余的给我拿来。”
庒琂将东西往跟前捞,成心不给,道:“为何吃的东西是给你端来的,不是给我端的?莫非,你也被关在这里?”
白发鬼母那白色的眼眶动了几下,微眯合,不知想表达什么样的神色情绪,只见她鄙夷地道:“你是瞎子不成?门是关着还是开的呢?”
庒琂道:“好好说,你怎骂人呢?”
白发鬼母道:“谁说我骂你了?”实在饿,便软下声色,求道:“好姑娘,你行个好。只要你把吃的给我,我吃好了,我告诉你个秘密。”
庒琂振奋道:“什么秘密?”
白发鬼母道:“你到底给不给我东西吃?”
庒琂细瞧了一会子,觉得她是真的饿了,便不忍心再跟她斗。遂而缓缓地将饭碗,肉碟子推过去。
白发鬼母用鼻子嗅了几下,笑道:“我闻到京都大烤鸭了,把鸭腿给放上头,我好拿!有酒没有?金纸醉,有没有?”
庒琂低头看剩余的几个碗,倒有一盅汤水,于是告诉她说有汤。
白发鬼母已拿到了烤鸭肉碟子,狼吞虎咽的吃呢,听到庒琂说只要汤水,便啐道:“准是贼蹄子偷吃了,换些尿汤来给你我吃。哼!等我出去了,跟她交涉交涉,把另一半财宝分你一半。”
庒琂诧异,道:“什么财宝?”
白发鬼母哼哼几声,没答,只不停地吃,庒琂怕她噎着,连忙将汤水推过去,并温和道:“你慢着点儿,我不跟你抢。随你吃到什么时候,都是你的。要是噎着,喝口汤顺顺喉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