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方,怎会有呢?还如此新鲜。
庒琂问子素:“这些佐料和杨梅,姐姐从何处得来?”
子素说:“佐料从寿中居挑来的,这杨梅据说外头上供,东府和北府留下一些,端来给老太太尝。我顺手拿了。老太太有苦心,我也有苦心,不知你明不明白?”
庒琂神色沉下,怔怔的看子素。是呀,南边的歌谣不是常唱么:梅子,梅子,生于南枝,雨后青绿,三月酸,四月甜,年年见,最相思。
子素见庒琂不语,心里很是高兴,觉得庒琂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那是提醒她不忘出处呀!子素道:“我们自个儿吃的自然要做正宗的才可口,给别人吃的,随便加什么柿子饼,蜜枣,我酸死他的口,虫烂他的牙。”
庒琂并没听到,思绪飘在旧时的回忆里。
等醒神过来,子素已将鱼和酒碗料子端到灶台上。
子素催促道:“把火烧旺些!”
庒琂听到,手脚紧张不已,胡乱找些柴投入灶中。一时间,那灶里塞满干柴,闷住了火心,滚出浓烟。三喜从外头提水进来,还没入门,已被呛到了。
她放下水桶,道:“哎哟,打开头看还以为我们屋里起火了呢!”
说着,三喜去把灶里的木柴移了些出来,又拿吹筒对里头吹,没一会儿,火起来了。
子素在灶台后面咳,等顺了喉咙,对庒琂道:“姑娘,你边上去吧,别给我添乱了。”
庒琂捂嘴鼻,笑道:“我要看着,吃不着,须看饱。”
子素不管她,等火烧旺了,将油放下锅,又把鱼放进去,过油煎着。略让鱼皮焦黄,放入头料,闷上两杯茶的功夫,最后放鲜杨梅,再盖上木锅盖。
要出锅时,子素忽然想起有一样东西没放,问三喜道:“鱼腥草的根怎没拿呀?”
三喜左右翻看,寻了一遍,跺脚道:“我竟忘了拿。等着,我找菊儿姐姐要去!”
说完,三喜如烟一般跑去了,过了一会儿,菊儿喜乐笑脸的跟她回来。
菊儿一进厨房门,赞叹道:“哎哟,我的姑娘!你们做的什么鱼,竟这样香。”
子素笑嘻嘻的,没往常那般冷淡了,道:“梅子鱼。”又对三喜道:“拿回来没有?”
三喜正要回话,菊儿道:“巧了,园子里的臭草被我挖完了,大姑娘那边的人去找没找到,知道我拿了,便来寻我要。见桌上放着,全拿走了。”
子素听毕,怏怏不乐,道:“赶着时候了。她们要那东西做什么?未必东府也做鱼?”
菊儿道:“说是表姑娘热病没好全,前些日子还吃这个,自然不能断。她们东府滚园里有,怕是被挖光了吧!虽说没你们要的臭草,也香得叫人流口水,真加那东西,未必有这样香。姑娘,教教我吧,明后日,我做给老太太吃。”
庒琂捂嘴笑。子素道:“那你向姑娘讨方法吧,都是她的主意。”
庒琂微愣,幸好才刚注意鱼的做法,不然此刻还应不到话了。于是,便把过程给菊儿说。菊儿听了,欢天喜地,也不久留,一溜烟的回寿中居了。
子素笑道:“油腥的东西,拜佛的人也吃?”
此话说的正是老太太如今信佛的事。庒琂听了,笑而不语。
当下,鱼出锅,在盘子里摆好,将盘子边缘的油滞擦干净,快手盖上盖子,予以保温。遂后,三喜拿来食盒,就此装入。
那时,日已西沉,外头金况况红彤彤的映一屋顶的光。
庒琂走到厨房门外瞧了瞧天色,然后对子素和三喜道:“天快黑了,怕要用饭了呢!”
子素让三喜找块热湿布来盖盒子,一面跟三喜说这样能保鲜保味,一面对庒琂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庒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