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塔乃是一个奋发图强的故事,更是一个讽刺势力小人之故事。
这编曲目,府中上年纪的应听过。因旧时的节目又是苏州的,京都传入并未十分广,庄府许多人未曾听过也是有的,所以曹氏被老太太问及,答不出来正是此理。曹氏视听文艺也不太入心,平日消遣,此项娱乐可有可无,记不到这些边角节目更是有的。
可有一人,听过,并且会说。
此人不是他谁,她是意玲珑。
意玲珑消停一阵日子了,不大爱跟人闹事儿,即便偶有时刻被北府的人欺负,因自己屋里藏有白发鬼母,至此事事迷藏,锋芒不露。如今,听闻老太太说苏州马调珍珠塔,她可喜欢了。小时候的她走南闯北,最是喜欢这弹评曲目,喜欢里头的故事,喜欢里头的人物方卿和翠娥,想到方卿羞辱姑母那桥段,她便抑制不住兴奋。
意玲珑站在娜扎姨娘边上,大约听了好一阵子关于她们的说话。
当下,曹氏吞吞吐吐不能答语,意玲珑故此道:“珍珠塔我也会,不过,跟说书那些先生比我比不了。方卿羞辱姑母最解恨,姑母顶着托盘跪迎状元公我最熟,我先来两句。”
也不等老太太惊喜之后发话,意玲珑假作姿态,口中有词,踏脚拍手,念唱而出。
完毕,老太太喜道:“是这调,也是这故事。”
曹氏岂是不知意玲珑在羞辱人?特别是说“顶盘跪迎”与自己此前去寿中居负荆请罪,异曲同工呢。曹氏心里恨得流血,半时却奈何不得意玲珑。
因而,曹氏温声暖调对意玲珑道:“我还找外头人来做什么,我们府上的姑娘就会。”又向太太们道:“我们府上的人,十八般武艺精了天通,不怕你想不到就怕你见不到呀!”再对老太太道:“不然,外头的别请来了,就让篱竹园的来一段,我看正好。”
老太太笑眯了眼睛,正要出口问意玲珑的意见。可意玲珑白了一眼曹氏,哼道:“别呀,我不全会。老太太要听,得听先生们的来。我们这种蚂蚱似的的人物,再有响儿也不是声儿啊!”
大姑娘庄瑚有些看不下去了,道:“这丫头太不懂得人情,今儿是你们北府三姑娘生日,不看你们北府的,也得看我们东府的,还有四姑娘呢。让你亮嗓子,那是抬举你。为两位姑娘祝寿出乐子,你自个也乐不是?推脱个什么呢?好歹老太太十分喜欢的,别人想巴结都巴结不来呢!”
意玲珑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巴结谁。我听的那珍珠塔是在市井茶楼里,跟你们这儿的人比,那算不得大台面,就是那里的先生来,未必是你们的口味话儿。我就更不愿意出丑了。”
老太太听毕,连连道:“瞧瞧,她是怕给北府丢脸!你们都误会人家了。”因而作罢,让曹氏请外头的人准备演绎说珍珠塔,幸好,来的艺人说会这编目。
表演节目,老太太说要到院外去,因外面有灯光照映,树影婆娑,人如淡彩,音若天降,那样好看又好听。后儿,郡主和幺姨娘觉着外头凉,怕老太太冷着了,劝说在屋里演绎吧,毕竟这弹评说词与演戏不一样,地方容下一二个人即刻,花不了多大的地儿,再者说离人远了,还听不真切他们说唱些什么内容。
曹氏和秦氏等人也附和如此说。
老太太点头,应了。接着,曹氏让贵圆去请人进来。那演绎的人进来后,老太太问了一回话,大约用什么调子,敲打家伙来历,师承谁人?
弹说的来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附属配乐,男的执口演绎。
老太太问他们师承何人,那艺人说:“塔王门下。”
老太太便不再问了,还示意众人坐好,安心听说。听到一半,庄璞回来了,悄悄地闪在庄玳边上坐,跟着听一回。
大约要听完整场,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