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转头叹息向庄熹道:“醇亲王走的时候也就五十开,不足五十五吧?”
庄熹道:“足年五十一。”
老太太道:“同为父亲,他这一世,可谓贵位顶天,太后又极其器重他。不说他有那样的身份,还是亲王。经两朝夹代的事够难为他了,他又这样兢兢业业,殚精竭虑。我听说,薨逝前还为颐和园建造操心,哪料得到,去年我还陪太后去那里驻跸呢,倒没曾想起他,后头是太后跟我们提了一句,说这园子可有一个人操心操到死呀!我没想到是他,出来后听人说,太后说的正是醇亲王。那时,他才离世几个月吧?”
庄熹道:“绪十六年十一月二十一走的。期年正是时候,所以,主上让葬于西山妙高峰。”
老太太听了,摇头,因想起是醇亲王的国孝期,便朝庒琂看一眼。是的,去年庒琂入府,还大办了一场过义礼,触犯了国礼禁忌呀!可是,自己过大寿,皇上和太后不也派人送礼物来了?可见,禁忌律例分明,私情而言,太后是给她几分面子了。
庄勤接过庄熹的话,道:“主上心念感孝,封了谥号为贤,入太庙了。听闻,主上还要亲自撰志文怀念。”
老太太笑道:“丰帝在世时常说,亲者割之不断,疏者属之不坚。果然是这个道理。”说完,脸上浮起一丝伤感。
庄勤道:“是这道理,血浓于水,人之常情。可是亲情难割,主上照顾周到了,朝廷的事,我倒觉着有些疏离。主上对二十多年前那洋教案……”
庄禄和庄熹听到洋教案三个字,赶紧咳嗽示意。
庄勤语误,赶紧止住,转话道:“我们做臣子的,不应当议论。我罪该万死糊涂了!”
庒琂听得清楚,这话从西府三老爷庄勤口中说出呢!去年家府失事,她逃亡中得药先生的救助,药先生说是三老爷祸害卓府,是他参了她父亲卓一君的本给皇帝才遭天祸,当时,具体参了什么话,药先生没说。后来,依稀听到与洋教案有牵连,那是后头药先生再来庄府见庒琂时说的。
如今,庄勤遮遮掩掩说洋教案,可见里头有牵连,或有不为人知的猫腻。毕竟,空穴来风不是人造的胡话。
庄勤仅此一句,忽然让庒琂对西府深恶痛恨。虽然如此,此刻的她并未表现任何。
接着,听闻老太太道:“那你们就听主上的安排。定什么时候去,你们就去吧!”
庄熹道:“下月二十。”想了一会儿,又道:“才刚听说老太太让孩子们一处读书。我们就想,借这个机会,让他们学习学习主上的孝悌,也学一学主上撰文奉祖的品德。因想到这个,我们就过来了,一则给老太太请安,二则给孩子们布置布置。”
老太太点头,称赞道:“也好呢!”转眼对庄玳等人道:“都听到了?”
庄玳领头应答:“听到了。”
坐在下头的郡主不太放心,开口嘱咐道:“待会子你哥哥回来,得跟他说清楚才好,让他跟你一同作篇祭文。”
庄玳又点头答应。
因看到孩子们拘谨,老太太对四位老爷道:“今日是三丫头和四丫头的生日,你们要留下吃饭还是出去呢?”
几位老爷不约而同地起身,对老太太举礼。
庄熹道:“有老太太主持,让她们闲散玩一日陪老太太开心,算我们做儿子的尽孝了,她们也尽孝了。我们几个在这儿,反叫他们不安乐。”
老太太道:“那好,你们就去吧!我看着你们实在心烦。除了应卯说些虚话,没别的实际事儿。”
四位老爷羞愧,再三举礼,临走时,庄勤对庄玳道:“如今我们几位老爷留下命题给你,要你作一篇祭文,以祭醇贤亲王。字句不可浮夸,要真挚可表。你可明白?”
庄玳回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