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营官受曹氏吩咐,晨早出去请戏,顺脚儿又去仙缘庵请姑子。所请到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纯光,一个是纯光的徒弟叫普度的。
这,是庒琂所料想不到的结果。深思可怕的是,纯光当初没被官兵抓拿?仙缘庵不是被血洗了么?作为事件的牵引者,纯光怎从血路中存活出来,如今还能健在仙缘庵?
这些问题,庒琂即便当面见到她,也未必敢问,何况还没到机会让她们相见呢。
此时,众人在镜花谢小坐,说了礼物,又说请哪些客人,都有什么人来。还没论个明白透彻给庒琂知道,寿中居派人来传话,说让琂姑娘过去见客人,客人们要给姑娘拜寿。
镜花谢坐着的人听闻,雀跃起来,拥拥簇簇的,推着庒琂往寿中居去了。
进入寿中居里厅,一路上排站满了下人,相比平日,今日算大派众了,个个面貌光鲜,站着那些人有是庄府的,有是外头客人的仆子,俱是一团和气。
庒琂被推走在前头,庄玳和肃远随左右,庄琻等姐妹姑娘们在后。才刚跨门,就有小丫头子报说:“琂姑娘和爷们、姑娘们来了。”
恰时,厅里欢声笑语嘎然顿住,个个扭头看门帘外头。
门帘处,只见几个影子投在地上,没转眼功夫,一波人你推我簇,捂嘴娇笑迎进,是庒琂她们。当下,有客人的子女认识庄府的女孩们,都赶忙出来端礼迎接。
老太太坐在主位炕头上,边坐的是老福晋,老福晋对头坐一位年老长者,年岁跟老太太差不多,不知怎么称呼。进来那会子,庒琂看见老太太请茶,依稀听到称呼她为“白老娘。”
等人齐站进来,老太太发话对庒琂道:“儿啊,这些贵客专程为你过生辰的。今日虽说你最大,可也须得给老贵人们下礼才合适。”
等老太太说完,庒琂朝炕方向跪下,磕头,又转方向给诸位客人磕头。
老太太等人笑得合不拢嘴了,只见老福晋道:“有礼了有礼了。”
老太太笑道:“可以扶起来了,其他人不必跪。免折她们的寿。”便又挨个儿给庒琂介绍人。介绍到白老娘时,老太太对白老娘说:“上回隆府老姐儿的大寿,原让这丫头跟去,巧遇见她身子不安,没机会给老姐儿们见。今日,倒先给你磕头了。”
白老娘细细端详庒琂,赞道:“这位姑娘的眉目,瞧着跟你当年有几分像。不要说认的恩亲了,你说嫡亲我也信。可亏生得这副好模样,当年大姑娘没嫁出去,落得都没她水灵呢!”
众人俱笑了,那是夸赞庒琂。
白老娘的话,听的人都以为说是大姑娘庄瑚。
老太太心里很清楚,白老娘指的“大姑娘”乃是庄惠,是庒琂的母亲。老太太只顾点头,不应接什么话。白老娘又说:“过了今日,该十几了?”
庒琂红脸回道:“十八。”
白老娘笑出一条眼缝儿,对太太们以及老太太道:“十八了!该指一门了。”
老太太点头道:“承你回去帮看看,有合适的给撮一撮。”
白老娘凑过身子,眼睛勾向老福晋道:“我敢说什么大话了,她外祖母在这儿呢!”又勾向郡主,说:“如今她老娘也在,要央人,也是她们央。你坐享受就成了。”
老太太道:“这孩子比不得府里的孩子。要是府里的这些我还不挂心的呢!她呀,命苦得很,没进来之前,替我那孙子挨一刀子儿,差些命都没了。”
于是,众人开始调说亲事,白老娘说她白家府里的孙子有好几个,年纪也正好,不然呢,庄府人应了,让庒琂舍了过去给白家做媳妇儿。因是说笑话,老太太等人都说使得。尔后,挨个儿说庄府的姑娘们少爷们的亲事,说来说去,最后只说二姑娘和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