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府派人来篱竹园接大奶奶,庒琂趁时,也离开北府回镜花谢。期间,并无风波,亦无人再来关切话语。
从篱竹园出来,大奶奶多次暗示庒琂,自己并未完成任务,也就是没能打听到红毛狐狸的事儿。庒琂知悉,只让她好生歇养。可她们此次在篱竹园行走,大致情形也探出一二了:
一、红毛狐狸有无,待考究。
二、仙缘庵旧人,未在北府,也未在篱竹园。闹那么大的事儿,没看到旧人熟脸。
三、篱竹园与北府内部不能融和,势如水火。
回到镜花谢,庒琂主仆三人围在炕上议论这事儿。
庒琂陷入自责,不该让大奶奶陷入险境。三喜则表示北府的人心眼坏,意玲珑该借机收拾她们。子素冷言冷语嘲讽北府,却也不帮大奶奶。
主仆三人各生自相,话不投机,闷气而坐。若不是庄玳忽然到访,她们三人就这般愣坐到晚间。
而庄玳来,还带肃远在旁。
不知他们怎忽然来了?
庄玳一进门,欢喜地先给庒琂道喜,祝愿她寿辰在即,年年有日,时时顺遂。肃远也顺祝一番。其后,庄玳不避嫌地道:“我听说妹妹去篱竹园了,那边出了事儿。嫂子在那边落水了,是那意姑娘救的人。真没想到,那意姑娘还真好心。平日我瞧错她了。妹妹走那边,可瞧到红毛狐狸了?”
庒琂红脸摇头,见肃远在,她觉着该回避谈论此事。
庄玳哀叹一声,道:“妹妹不必回避肃远,我跟他说了。肃远说,世上红狐多,白狐少。府里出现红狐有何奇怪。”
肃远则笑道:“都说狐狸狡诈,魅妖之首。善变是有的。先秦邶风北风有诗句曰:莫狐,莫黑匪乌,上了古书的。并非我乱说。”
庒琂点头应道:“贝子说的很是,可见我们读过的书少,不常记也是有的。诗集传有说狐者,妖媚之兽,我竟忘它的本性了。”
庄玳看肃远和庒琂这般对答,很是羡慕,但自己没有典故,无从插话,故此,摇头笑道:“妹妹和肃远狐论起来了。”
旁侧,子素冷笑道:“依我觉着,狐并非妖媚贬匪之物。礼记檀弓上述前人的话说狐死正丘首,仁也,白虎通义也说:狐死首丘,不忘本也,明安不忘危也。若说妖媚,不是贬这神物了。”
庄玳拍手称绝,庒琂和肃远急红了脸面,都不敢回嘴应答。
庄玳道:“论学识,素姑娘深藏不露。论才识,肃远随口就来。论见地,琂妹妹比我高。”
庒琂倩笑勾首,道:“我只是胡说,三哥哥别笑我。”又让三喜去备茶。
茶未来,庄玳接着对庒琂道:“妹妹知道我为何来么?”
庒琂自然不知。
庄玳道:“明日是妹妹的寿辰,原本说在我们府上过。今日老太太改口了,就说在中府过。”
子素道:“不正好么?”
庄玳道:“不好呀!回我们府上过,才好呢!没那么多麻烦事儿。”
庒琂不解,问:“怎麻烦了?”
庄玳笑了笑,没应,把肃远望住。
肃远说:“我也觉着麻烦了。你们二太太不知听谁说仙缘庵出现过红毛狐狸,又因这几日府里不太平,又闹红毛狐狸来。觉着不祥,想请仙缘庵的姑子来祷念祷念,并给姑娘祝寿。”
听毕,庒琂很是震惊。
三喜托着茶盘进来,也听到了,吓得杯盘斜倒碎地。
子素听闻后,倒镇静,面目清冷道:“爷两个别说这些吓唬人。”一面去帮三喜收拾地上。
庄玳道:“我也觉着神叨了,府里不让供佛,原先我们凤凰阁供过菩萨,也迁了呢。现在又信这些了。不过,为妹妹祝生日,也无妨。图个吉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