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只近日被人整理收拾了才显出痕迹来。
略往前厅大门走,里头的声息更清楚了。隔一道半掩的门,依稀见到慧缘的裙角在颤动。曹氏以为里头的人要出来,便侧身躲一躲。
忽断断续续听到一老者咳嗽的声音,再听到倒茶碰碗声,又有一老妇宽慰些话音。
贵圆低声对曹氏道:“太太,我们就正面着进去问问清楚。”
曹氏嘴角是一笑,微是摇头。那时庒琂刚入府,不大爱说话,跟着的两个丫头慧缘跟三喜亦不多言语,到底她们出身何处,有何经历,府众不得而知,事后老太太给了一句,大体说庒琂乃南边找亲戚来京遭遇不好等云云遮掩过去。
目下观测,慧缘行径不似陌生出入,倒像进家门一般。往后头再想,莫非这跟庒琂有什么瓜葛?庒琂入府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老太太也被她们给迷惑了?那么庒琂跟那些回疆旧部的人马有牵扯关联?这里头的人又是何人?
曹氏一下子牵出许多的疑惑来,贵圆提醒进去问,她一则害怕附近有帮手,二则害怕打草惊蛇,三则毕竟大宅府的太太,这般偷摸进别人家多少是不光彩。
曹氏示意后退,欲要返回。
此时,慧缘出来了,两方人一个不经意的擦肩晃眼,相互给瞧见了。
慧缘手头捧着一个痰盅,当看到曹氏,猛地震惊,手中的痰盅“哐当”落地,竟碎了,里头溅出浓稠红褐深浅的痰液。
曹氏忍不住作呕,连忙把手中的手帕拿起来,捂住嘴鼻,撇开眼神。
慧缘一时不知所措,愣住如木鸡一般。恰时,厅里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声音:“湘君,倒清水来……”便连连不断传来老者的咳嗽声。
慧缘这才惊醒,也不跟曹氏搭话,转身去端一木勺子的水进去。
过了一会子,慧缘出来了,反手把门稍稍合上。走下来,到曹氏跟前矮一回礼。
曹氏惊怕有诈,略是后退。
慧缘垂眉道:“太太。”
曹氏捂住嘴鼻,惊望四下,再回眼到慧缘脸面上来,道:“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在府里?”
慧缘微笑道:“太太,我跟姑娘说了,我……我出来。往后由三喜和子素伺候姑娘就行了。”
曹氏假装关切道:“是你们姑娘待你不好?还是那两个烂蹄子找你的短?容不得你?”
慧缘只勾下头,微微作摇。
曹氏道:“你跟我回去,往后留我身边。”再四下环视,又往那屋里指,道:“里头都是何人?”她生怕是回疆旧部的人,可慧缘这般谦逊识礼,也不大像。
这时,听到身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鬓梳干净整齐的老妇人走出来。
老妇人和善笑道:“湘君,这几位太太小姐是何人,怎么不请进来坐?”
慧缘闻见,紧张不已,想转身回去又不能,只朝后头摆手,示意进老妇人进屋。
老妇人似瞧出什么来,略是勾头点了几下,满是担忧进去,小小掩下门,人却隔着门缝往外瞧。
话说这人是谁?那便是慧缘的家母,里头咳嗽是她家父。即当初在仙缘庵给庒琂提过的,那时,在仙缘庵,慧缘给庒琂如是说:“我父亲在京城做的是大生意,后来让奸人陷害,弄得家破人亡,债台高筑。债主海姓老太监故意放债,后来见我父亲无力偿还债务,索要我去填房做妾,因他老,又是被逐出宫的老太监,我母亲说无论如何不能去的,偷偷让我避在这里偷生。可怜我家两个哥哥嫂嫂和侄儿,因为家里生意,被打死的打死,被毒害的毒害,剩下老父亲和老母亲,老父亲后续的两房侍妾见家里败落,竟一个个跟人跑了……我进这庵里,是托了我师父的情,原本每个月是给月钱,如今,家里光景更不好,没有了月钱,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