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亦亭眼泪掉个不停,出声地道:“父亲,母亲……弟弟……我——”
卓亦亭“我”正想大声唤叫出来,被药先生捂住了。
药先生道:“姑娘啊!情形是不好了,是注定了的。姑娘这么一暴露,岂不是一了百了?那不是遂了奸佞之人的意了。留得青山在,就能绿出一片天!我听闻,参你府上的人,就有你亲戚。”
卓亦亭咬牙听着,泪水一股一股的。父亲母亲一向守善,不曾与人结仇,教导家人也是如此。怎的会有人青口白牙参人抄家杀头呢?这得多大的仇恨呀!
药先生说:“姑娘莫叫,我慢慢松手,听我慢慢说来。”
卓亦亭闭眼点头。
药先生说:“三天前,我就听闻了,说庄家三老爷参的本,我也是不信的。毕竟是你母亲的母家亲兄弟,这些我都没给你父亲说,怕是有了间隙给生分了。如今,在心里的话,是不得不说,姑娘也不得不知道,就当存留一份念想,一份生路为大人夫人报仇去啊!”
卓亦亭张着口,哭都哭不出来,终究还是说:“如此说,先生心里是明白的,刚才抬出来的是……是……”哭了。
药先生说:“姑娘一家到京还未去庄府吧?”
卓亦亭泪眼带怒,冷冷道:“先生说外祖母家参了我父亲,想必也没什么可去的!”
药先生寻思着,又说:“传闻是如此说,未必真切。可不是你母亲的家人,你的隔层亲人吗?要我说,眼下投奔他们去是极好的。不然也没地可去,过明日怕是……怕是更不好了。官中抄家拿人,少了人可不是要追寻?”
卓亦亭怒道:“到外祖母府上,不是羊入虎口?再者说,父亲母亲是他们所害,我……”
药先生微微一笑,宽慰道:“传闻未必真切,眼下保命是要紧。其他的话不当说,你可是庄老太太亲外孙女。再如何,也不会为难你的。他们合府偌大,听闻老太太年轻时伺候过先帝和当今皇太后……我想,投奔过去,暂求个安生,也是一条出路,毕竟有血亲不是?”
卓亦亭默许,三喜点头赞同。此事没太多思量,两人在京都人生地不熟,现无牵无挂,唯有寻外祖母府上才能保生。纵然想去,羊入虎口也好,得以进了庄府见到外祖母好问清楚明白,若事据实,大闹一场也为父亲母亲明了一番心,也对得起做儿女的一份情。如此,卓亦亭请求药先生带路前往庄府。
到京都前后,卓亦亭未曾见过外祖母一家,此去不知如何。在南边时,母亲时常提及外祖母府上的事,真要进去认亲,心里多少犯怵,其他不说,就外祖母四房分府的人,个个是厉害人,怎肯相认?如今抄家,他们指不定都想躲及呢!
药先生一路上说:“今儿是你外祖母八十大寿,我来你府上时,你父亲跟我略提过。原是到京应即刻带你们过去请安,因那边下了贴,待到时辰再过去。实属事发突然,想必庄府还未必知晓姑娘府上的事。如不,这大寿它办得不合时宜了!”
卓亦亭知道京都这位外祖母老太太今日大寿的事。从南边到京一路上,母亲就一直给她说:“自从我嫁你父亲,统共见过你外祖母也没几回,上一回还是你父亲分派差遣到京见的。这一隔十几年了。到了京,得好好打扮打扮,过去给老太太贺寿,齐整些好,让她老人家知道我们也是大家闺秀女儿。你那些哥哥姐姐们想必也是极好的人儿,莫让他们笑话你是穷乡僻壤蛮夷之地来的才好。”
细数听母亲说过,外祖母和外祖父原旧时跟随先帝和当下皇太后伺候,先帝争皇储时,外祖父出过力,据说因这个,外祖父的半条腿搭上了,外祖母见是可怜,又有当时的帝后指婚,就嫁给了外祖父。
之后,先帝即位,四方平定,皇帝给了职位,派去战场,外祖父显得了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