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从包围圈内走了进来,他快步走到曼容身边,蹲下身焦急道:“小姐。”
“嗯,”苏曼容应了声,随即抬起头,对他笑了笑:“我没事。”
对面的林锦,此时已是满脸阴霾。
他顿时便明白自己被耍了。
“你们没中毒?”
这次的毒是落在炭盆内,解药则是在酒内。
因为各家都是按照品级身份入座,所以他们只需在部分人的杯沿抹上解药,酒一入肚,自然就没了事。
他想到这,猛地看向身后。
原本没有往杯上抹解药这回事,是因为有人对他建议:让该醒的人醒着,能恐吓到那些人,将大家绑到一条船上,使得那些人更加忠心……
身后,另一清醒的男子朝林锦苦笑了下。
“我祖父令我听命于大小姐。”
嫡系能有的权力,实在比他们想象得大的多。
林锦回过神。
他望着苏曼容,再无往日温和:“你何时怀疑的我?”
景秀山庄是他推荐给苏曼容的。
自苏曼容进到西川以来,因为人生地不熟,诸多事情都是林锦帮忙。
小到衣食住行,大到与各世家交涉,认识各方的官员,林锦样样都安排得很周到。
甚至于,他带头站朝廷,帮着苏曼容查探出柳家与孙巡抚的恩怨,便是今日天枢能那般快去柳家找到那个丫鬟,亦是林锦帮了忙的。
当真是忠心耿耿,没有哪处有疏漏过。
这才有了,今日崔晚棠与宋彧,毫无防备进到景秀山庄。
比起林锦的阴郁,苏曼容却是平静。
“为何不能怀疑?我是叫人杀过的人了,若是没有一点谨慎,如何活到现在。”
崔晚棠颇为赞同:“就是,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还想给我们演聊斋?”
苏曼容:“你我不过幼时玩过几回,堂堂林家家主为了一女童,可以那般情深,甚至来信入京寻人,我还未入到西川,便知我踪迹,为我大摆惊鸿宴,得罪许多世家……”
她好笑道:“那我可得怀疑,你这家主之位,是怎么如此年轻便坐上了。”
崔晚棠认真点头,接道:“就是,人家才五六岁你就对她一见钟情,甘愿为其付出所有,你搁这自我感动呢。”
云墨沉默,耳尖微红,视线也落到了别处。
苏曼容又是哼声道:“而且你还故意写信给阿九,明明可以直接送给苏府大公子,像这种小伎俩,话本里都写烂了。”
若不是苏符离告诉了林锦自己和阿九的事,林锦怎么可能知道阿九同自己关系好。
崔晚棠对曼容很佩服,听得也兴奋,叉着腰掷地有声:“就是,都写烂了!你这道行太低了!”
二女跟唱双簧似的把原委说了个清楚。
云墨却也没想到,原来小姐一早便疑心林锦了,但这么久以来,小姐还一直和林锦周旋,没露出一点不对来。
他眸光微亮。
苏曼容却是悄悄扯着他的衣裳,放柔了声音,还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阿九,这段时间委屈你了,只是我若是同你说了,你定会着急。”
林锦惯会同人打交道,察言观色,这恰恰是阿九不会的,若他知道林锦另有歹心,即使隐藏自己,也定会对林锦有所戒备。
但苏曼容亦是明白,在西川这段时间,林锦帮她许多,又那般温和,使得二人在世家子弟眼中,多了许多流言蜚语。
阿九一直跟在他身侧,在西川这个地方,自然是受了委屈的。
云墨并没有怪曼容的意思,反而为小姐的机敏感到骄傲,但听了苏曼容的解释,心中也是泛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