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是出了名的商人,口舌极佳又出名,如今又不畏死亡留在京城,真的出现得恰到好处。
宋彧勾了勾唇,眸底仿佛漾着星光,能蛊惑人心。
沈靖沉默了很久。
左右沈家大,抄的时间也久,有的是时辰给他思考。
良久,他才开口问道:“你能帮沈家脱险?脱到什么地步?用什么法子?”
一连三个问题,显然沈靖的意思是,只要宋彧能应下这三个问题,他便应了宋彧的要求。
宋彧没有全应,只道:“保今日沈家,上下无恙。至于用什么法子,沈大公子无需关心。”
沈靖瞳孔骤缩。
今日沈家,也就是若他应下,那就表示他带着这些旁支与主家分开。
沈靖落在身侧的手蜷曲成拳,大拇指紧紧抵着食指。
在沉默了许久,沉默到崔晚棠都开始打哈欠的时候,沈靖道:“你与易室……”
宋彧:“我以为沈大公子知道。”
沈靖摇了摇头。
“你骑马游街那次,我父亲……见着你,说你和禧元后,很相像。”
父亲两个字,让他的鼻尖有些酸涩。
后悔回京吗?他也不知道,他义无反顾得觉得自己做了对的选择,不是为国,主要是为了这个家,为了那些虽是旁支,却也同样叫着他大哥的兄弟姐妹。
只是,今日他若是不死,往后余生,他大抵要陷入无尽的苦痛之中。
他对宋彧的身份大抵有了几分猜测,随即深吸了口气,坚定道:“只要你能保住沈家……保住如今沈宅里的这些人,我便全都听你的。”
嫡之所以称嫡,有它所背负的荣光,亦有它需要担负的责任。
这句是他父亲教他的,如今倒成了笑话。
宋彧见沈靖应了,便请了他坐下。
“沈公子可否先同我说说,沈家的事。”
他得先一步了解沈靖的情况。
沈靖点了点头,随后便是徐徐道来。
太后寿诞时,诸多权贵都去了和泰园,也是那时,沈父突然说想陪沈母去南边娘家住上一段时日,将他们一家子都带走了。
沈靖觉得不能没人留守京城,就主动要求留下,沈父无奈,便将沈师投敌一事告诉了沈靖。
“天下迟早会乱。靖儿,乱世出英雄,咱们沈家富可敌国,只要一个机会,不说大的,就说占据一方做诸侯也比待在这京城等着皇室哪一日缺银子了,磨刀霍霍向沈家来的好。”
沈父想回到过去的世家时代,那时候他们虽然上头有个易室,但下头也有自己的属地,有门臣,便是面对易室也无需卑躬屈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皇帝只给了他们一个连寿诞都不能参加的破爵位,一家子从士成了最低等的商。
无论挣多少钱都是胆颤心惊,心知肚明皇帝将他们当作了后备仓。
有那么一瞬,沈靖有些意动。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爹,你想清楚,你现在离开也是到那什么主君麾下,沈家照样是做他人的钱袋子!”
和居摘星联系的一直是沈靖那位一生未娶妻的小叔,也是小叔劝诫沈父离京,以免受其牵连。
“你以为此次行动的只有这个主君吗?是天下,”沈父冷声道:“便是没有他,天下也必乱,而这次,沈家却不能落于人后。”
沈靖:“且不说天下再分,也终将合,只说沈家,爹,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一走,沈家其他人怎么办?沈家九族上下足足能有数百人,你就这么置他们的生死于不顾!”
沈父:“一将功成万骨枯,如若沈家计成,还会有千秋万代的好处,为父都是为了沈家的以后